第二章 请你喝酒
大财主揉了揉眼,声音竟有些颤抖。
“爹......”苏洁支支吾吾答了一声。
周田这个老道士总会在特别时候展现出异常不近人情的一面,此刻他便不给父女两人交流感情的任何机会,只是用一种震慑且充满怒气的眼光盯着在场跪下的众人。
他说道:“何铭此子性格贤良,虽有些孱弱,却也绝对不坏,你们在场众人,却抱着正义的口号,硬生生把一个小孩逼成了这副模样,心中无佛性,怎能成正果。
场面安静无比,约过一会儿,竟然有抽噎声响起。
何铭哭了,对于一个从小被所有人排挤的人来说,别人无关紧要的一句善语,竟也成了他泪水决堤的一个理由。
男人当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泣实在是一件极其窝囊的事,所以他哭过后便马上用衣襟鼻涕眼泪一把抹过。
有人疑问道:“你真是佛陀?”
“当然,我头上的佛光已说明一切。”
又有人问道:“那你是如来吗?”
“那不是,官职倒没有那么大。”
“那你是什么佛?”
“放肆!”
一声怒喝,在场众人再次将抬起的头颅重重压下。
周田不再与众人说话,他只是走到苏大财主身旁,缓缓说道:“是你女儿的性命重要,还是你苏家的这块名号重要,相信苏老爷自会有决断。”
他头上的佛光渐渐消失。
“看来已经有佛陀现世,借我身躯说了一些话,也替令媛驱散了体内妖魔,那在下就告辞了。”
苏大财主向周田深深鞠了一躬,他微微一笑,道袍挥动,不理会在场众人,径直向府外走了出去。
怀揣着钱袋的小屁孩跟在师傅身后一路小跑,鼻涕流到嘴边,他用舌头舔了一口。
“真咸啊。”
老道士身后,两位年轻人一起跪下,郑重磕了三个头。
......
驴子在乡间小道上走的异常吃力,只因为他后面拉的两人,一个老道士看上去偏瘦,可实在太重,另一个小屁孩蹦蹦跳跳,让它增添了不少负担。
“师父,他们俩如果真是一对恋人,怎么所有人都没看出来,却被你一眼就看穿了?”
“因为他们看不到。”
“他们难道是瞎子吗?”
“他们虽然长了眼睛,却只用这一对眼睛来观察自己的苦痛,却从不用它来关心身边人,如果姓苏的财主真的关爱自己女儿,就早该察觉到少女怀春的迹象。”
“那你是说苏大财主不是好人吗?”
“至少不是一个好父亲。”
“可我刚才蹲在人群后面的时候听别人都说他是真正的大英雄,大家都很怕他的。”
周田刚要开口,却听见“噗”的一声,随后恶臭袭来,他立马捂嘴用道袍扇风。
拉车的老驴舌头在风中甩的像风车。
小孩有些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中午红薯吃多了,师父您继续。”
老道士用那被冻得红肿的鼻头深吸了两口空气,确定没有混杂着红薯气味的臭屁后,才重新开口说话。
“你现在看到了什么?”
小徒弟瞪大眼睛左看右看,“拉车的驴,小路,几棵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大树,就没了。”
周田将徒弟的头往下一按,“现在你又看到了什么?”
“几坨应该是牛拉的屎,驴子的屎没有这么稀。”
周田又伸手抬起小屁孩的下巴,让他眼眸对着天空,“现在呢?”
“云啊,天啊,你这老道士能不能别拐弯抹角了?”
周田可不像寻常得道高人那般在意自己的脸面,听到徒弟这么说话不怒反笑。
“能让人低头,方可称为人才,能让人抬头,才配当作英雄。人心当如春风一般,一路走过,有人骗你,有人欺你,有人恨你,各种苦难集聚一身,倘若还能以慈悲心对待世界,那才算真正的英雄。”
周田继续道,“现在懂了吗?”
小屁孩想了又想,“我只懂了一件事。”
“什么?”
“原来您给我取名叫楚春风,是这个意思啊。”
老道士哈哈大笑,楚春风瞅准时机啪地往地上一跪。
“师父,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什么事需要行此大礼?”
“对您来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想知道自己爹娘的坟在哪里,您不是会算吗,给我算算。”
“额......这个。”周田有些为难。
“师父,该不会真像大牛说的那样,您的修为都是装出来的吧。”
“他懂个屁,毛都没长齐,师父这就为你算上一卦。”
在这个年代你要想找一个活人或许还没有找一个死人容易,因为遍地的荒坟,他们有些是战死的,有些是病死的,有些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在战死的人当中,又有一小部分是对外战争中光荣牺牲的,剩下的大部分是窝里打架死得不清不楚。
最后老道士周田绕过一座座的荒坟,终于在一处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合葬墓前停了下来。
“跪下磕个头吧。”周田说。
楚春风跪下来,郑重地磕了四个响头,“陈靳他们一直说我是没爹娘的孩子,今天我要回去告诉他们,我是有爹娘的,他们葬在一起,很幸福。”
两人身后,果篮倒地之声传来。
一个中年男子双目红肿,两条腿弹得像琵琶一样。
男人盯着楚春风沙哑道:“你多大?”
楚春风答道:“六岁。”
男人深吸一口气,随后仰天长啸,最后跑到墓前一脚踹倒自己模糊不清的墓碑,“爹啊,你死的时候都已经七十六了,想不到竟然蹦出来一个六岁的儿子,真他妈是老当益壮啊。”
老道士跑的很快,小徒弟追的很猛。
驴车上的师徒二人气氛无比微妙,老道士揉着自己的下巴小声嘟囔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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