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白狐之死
哪怕再有一秒,他就能击毙眼前这个人!
火豹眼中,只要深深的遗憾。甚至那目光中,并没有什么仇恨、愤怒,如果细看,蕴含其中的,未尝没有一丝丝的解脱。
他认识火南和元明,他也知道,不会再有任何机会了。他甚至没有想过拔出自己腰间的匕首自尽,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两个人不想让他死得痛快,他连自尽的能力,也没有。
五年前,他还是逢盛会最炙手可热的枪手,也曾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直到,他遇到了火南。
火豹长长舒了一口气。逢盛会,听起来,仿佛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从叶逢春死后,就没有逢盛会了。不,严格说,逢盛会,就只剩下两个人!
梁盛荣,火豹!
梁盛荣不会走,纵是他有更好的出路,他也不会走。因为,他必须要杀了林若尘!
他不走,火豹就不走。他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他从一个只会捡别人剩饭的小乞丐开始,就跟着梁盛荣。
后来他长大了,就是梁盛荣的马仔。他成了最好的枪手,梁盛荣就让他担任一堂之主。他想干什么,梁盛荣就替他办到。他也从来没有客气过,因为他知道,他不用选择,他这一辈子,都属于梁盛荣,属于逢盛会!
再后来,叶逢春死了,梁盛荣变成了一个执拗的恶魔。他生命的一切,已经被“杀林若尘”这四个字填满。
但火豹,没有丝毫抱怨过。哪怕他从那开始,经常吃不饱,睡不好,他却从来不会抱怨。
梁盛荣要做的事,就是他火豹活着的原因。
只有一次,他违抗了梁盛荣的命令。
林若尘在生死擂台上,亲手杀死“独眼屠夫”吕涛时,他没有开枪。
火豹从小在暗城区长大,他的父母,就死在那一次的暴动中。那一刻,他实在没有办法,把子弹打进,刚刚阵斩了屠夫的林若尘的身上!
可万万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他最好的一次机会。
之前,都是梁盛荣安排一切,今天,是他主动要来的。因为,他熬不下去了。
梁盛荣的疯狂,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同时,他也亲眼看到了暗城区的变化。说句实话,他从来没有想到,暗城区,会有这样的一天。
很多时候,他甚至在想,如果林若尘能早来二十年,自己还会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能感受到,暗城区每一个人,甚至是几岁的孩童,都充满了感恩。在这里,鹰翅的管理者,不再像他们当年的逢盛会一样被人惧怕,但一样拥有一言九鼎的权力!
他不止一次看到,暗城区的许多老人,在每一次林若尘出战时,都会虔诚地点上一柱香,五体投地,向上苍祈祷。
他怕,他怕要不了多久,他就真的不敢再抬起手中的枪!
所以,他来了。无论是否成功,他都已经决定,要把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
火豹昂着头,脸上浮现满足的笑意。
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却仍然没有成功r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暗城区的王,还活着,而他,可以没有任何愧疚地死去!
林若尘的肩头,鲜血依旧在流着,他站在火豹面前时,竟然莫名其妙地升出了一种悲凉,意兴阑珊,连滔天的杀意,也消散无踪。
他右手中,狭长的匕首,就顶在他心脏上,不但扎不下去,就连“梁盛荣在哪?”都问不出口!
他知道答案,火豹不会告诉他的。
他甚至知道,火豹最期待的,就是一刀扎下。
林若尘再贴近一步,用淌着血的左臂,揽住了火豹的肩头。“活着,是真TM的难!”
火豹呵呵地笑着,就这样靠着林若尘,松开握枪的手,抓住了林若尘紧紧握住匕首的右手腕。
“暗城区之王!我替我死去的父母,谢谢你。”
火豹低声在林若尘的耳边说着,将自己的左手全力地往怀中一拉,身体瞬间佝偻起来,头就搭在林若尘的肩头,终于闭上了双眼。
龙若水、张子良,火南、元明,很多人都围了过来,却没有一个人近前。
林若尘紧紧地咬着牙,拼命地抬着头,眼泪依旧顺着脸颊滑下!
活着,比什么都难!
没有什么,比不得不亲手杀掉一个,本该活着的人,更加让人悲愤。尤其,那一声真诚的谢谢,让林若尘几乎忍不住嘶吼出声。
“这是我暗城区的人,送他回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若尘声音低沉,终于回头。
既然他还活着,就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回暗城区,梁盛荣一定会等在叶逢春的坟前。没有了火豹,他也就没有了希望。所以,他一定是做好了上路的准备。只不过,他还想,带着林若尘死去的消息,笑着上路!
其他人都已经散去,只有龙若水和元明,还跟在师徒二人的身后。
龙若水见过的武师无数,可每一次面对林若尘,却总是难以看透。
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悲伤,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愤怒。他有时会把自己放在这方世界主人的位置,主动承担重责。可有时候,他又会像一个愤世嫉俗的狂士一般,试图砸碎这世界的一切。
从没有一个人,在这个年纪,让龙若水无从捉摸。
现在的林若尘,脸色很难看,肩头的伤,被胡乱地裹上,低着头,往暗城区的中心走去。
龙若水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但她清楚,这个时候的林若尘,就处在爆发的边缘,最好谁也不要招惹他。她静静地跟在身后。
暗城区显然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好多人都排在长街两侧,但没有人上前。
林若尘仿佛是走在长廊之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大步而走。
直到龙若水几乎要跟不上的时候,林若尘终于停下了脚步。
面前是一座算得上雄壮的墓地,石碑上“暗城区黑虎叶逢春之墓”几个大字。碑前,一个老者席地而坐,面前是一方干净的桌布,八个盘子,菜样精致。旁边的食盒上,一坛烈酒。
两个老碗摆下,老者提起酒坛,拍开封泥,酒香四溢。
“老哥哥,兄弟来晚了,对不起你。从今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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