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 重新开始

连叶怀章都忍不住频频侧目。

郭绍辉更是皱紧了眉头,企图找到反驳的依据。但遗憾的是,在叶凤吟坚持悔婚的情况下,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叶凤吟也不催促。

她很清楚,郭绍辉做不了那么大的主,但郭家肯定会给她满意的答复。

郭绍辉纠结了片刻,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把随身侍卫给叫了进来。

附耳交代了一番后,侍卫立刻离开了叶家,快马加鞭地往郭府的方向赶去。

仅一炷香的功夫,侍卫又匆匆回到了叶家。

“少爷!”

“老爷说,皇上派来庆贺的使臣已经到了府上,不论新娘是谁,他只要看到新娘到达郭府,同您拜堂成亲,就行了。”

“还有,绝对不能误了吉时。”

这话,是当着所有人面说的。

郭绍辉一看就知道,父亲的意思,是同意叶凤吟的提议了,心里虽然怒气高涨,却仍是把张媒婆和随伺丫鬟给叫进了屋。

叶沫沫低垂着头,眼底溢满了欢喜。

见状,叶凤吟拍了拍掌:“既如此,我先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连理。”

言罢,大大方方地带走了叶怀章,又招呼了一个贴身丫鬟,转去别屋换喜服去了。

叶沫沫假意不解:“郭郎,姐姐她为何……”

“闭嘴!好好当你的新娘就行了!”

郭绍辉皱眉怒喝着,目光如毒蛇一般地粘在叶凤吟婀娜的背影上,似乎想看穿什么。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方才冷然一笑。

呵,叶凤吟,想全身而退,可没那么容易!

今日之耻,他来日必将让这贱人加倍偿还!

这场婚事,热热闹闹了一整日。

叶怀章一直忙着接待客人,直到第二天,才得空问了问叶凤吟,为何自己不愿嫁入郭家,反要将叶沫沫给送进去。

叶凤吟嘲讽一笑:“他们两情相悦,我何苦自取其辱?”

一句话,便打消了叶怀章的疑虑。

毕竟,叶沫沫得以与心上人成亲,又即将成为郭府的少夫人,以为从此能成为人上人,荣华富贵应有尽有,便喜不自胜,一时之间都忘了演一演不愿意,好让叶家觉得亏欠她。

叶怀章不傻,自然看出了点什么。

打发了叶怀章,叶凤吟去探望过卧床的母亲,简单解释了一番。

待回到新换的厢房,才躺在‍美‍​­人‌​榻上,重新盘算起了当前状况。

眼下,郭叶两家名义上是亲家,还是皇上派人见证过的。至少,在明面上郭家不会帮衬叶家,却也拿叶家如何。

还有时间,让她壮大自己的实力。

前世,郭绍辉是先从她这里搜刮了大量的叶家钱财,后来才着手接盘叶家生意的,然后步步蚕食叶家所有产业的,最终害得叶家家破人亡的。

现在,新娘换成了叶沫沫,想直接搜刮钱财自然不易,怕是会先从叶家的商铺下手。

而能够让郭绍辉插手的,只怕就是叶沫沫早逝的父亲曾经管理的叶家盐铺了,毕竟盐铺这边,叶沫沫才算是继承人,父亲也未曾想过要统一到叶家的大产业里头。

正想着,一杯雨前龙井摆到了叶凤吟的跟前。

茶香袅袅,沁人心脾,瞬间就让她隐隐作痛的额头松快了三分。抿了两口,茶一入喉,她便舒服到忍不住眯上了眼。

再睁眼时,正好瞧见倒茶的丫鬟欲言又止的模样。

叶凤吟假意不觉:“碧萝,你跟我多少年了?”

碧萝抿唇:“回小姐的话,再过两月,就十年了。”

“哦,是吗?”

叶凤吟偏过头来,冲她微微一笑,声音轻快又自然,“那我考考你,你说,我最讨厌什么性格的人?”

“小姐最讨厌说话吞吞吐吐,要说不说的……”

碧萝说到这里,才猛然反应过来,忙摇了摇头,“小姐,我不是有意隐瞒,只是怕您听了不高兴,毕竟是关于郭少爷的事情!”

“所以?”

叶凤吟继续微笑,但眼里没半分笑意。

碧萝忙把详细的情况道出:“郭少爷方才让奴婢转告小姐,说想见您一面,有事情要当面问清楚。奴婢说了,小姐不愿见他,但他说,若是您不赴约,津南的盐铺……”

话题戛然而止。

显然,郭绍辉也是话说了一半,只表达了威胁之意,没透露具体计划。

不过,津南盐铺,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叶凤吟不想单独见郭绍辉。

但津南盐铺是叶家盐铺中,跟叶家其他产业联系最为紧密的盐铺,如果真的落到了郭绍辉的手里,只怕会对叶家其他产业造成不小的损失。

她既重生而来,知道郭家的阴谋,没道理还让叶家被区区一个郭绍辉揉圆搓扁。

“明日是回门日,让他在湖心亭等我。”

叶凤吟心里有了计较,交代完这事儿,又低声提醒碧萝,“你想法子,让叶沫沫知道郭绍辉约我私见的事,她自然会有决断。”

“好。”

碧萝连忙传信去了。

叶凤吟想了想,转身出门,跑了跑叶家各大商铺。

转过头天。

方才用过早饭,叶沫沫便带着郭绍辉回门了。

叶凤吟坐在一旁,冷眼瞧着夫妻俩规规矩矩地给叶怀章敬茶,相互说了一番虚假的体己话,突然一脸酸涩地站了起来,在众人注视下,匆匆跑出了前厅。

这仿佛一个信号。

郭绍辉以为她余情未了,新婚那日只是因为金鼎冠的事情,才如此恼火,这会儿指不定有多后悔,于是对待会儿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

叶沫沫还不知郭绍辉的邀约。

她看着叶凤吟匆匆离去的背影,不动声色地掩住了手臂上的鞭痕,骄傲地抬起了脸,露出了一脸的胜利的笑。

从小到大,她从未赢过叶凤吟。

但看到叶凤吟今天的表情,她便觉得,吃什么苦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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