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谭泽



“骨锤。”祁奕伸右手，微微转头，和对视。

器械护士迅速递过。

接着传来“当当”声音，祁奕用骨锤敲打圆凿，仔细剔去死骨，助在对面说：“祁主任，这块儿骨头也不行了。”

祁奕没反应。

手术室突然安静了来。

“祁主任？”助又叫了他声。

“看到了。”祁奕回过神，利落换了平凿，埋头继续。

跟手术间各位老师前辈打了声招呼，圈来，林生已经好了手套，朝比了个大拇指。

祁奕朝看了眼，说：“祁实，汗。”

病人是个小男孩，打了局麻，现在还清醒着，转头问：“这是什么声音？”

他是在问敲骨头声音。

“隔在装修，很吵吧？”上前边给祁奕汗，边逗他。

祁奕斜睨了眼，没有戳穿。

手术不大，了两个小时，祁奕把最后合交给助，提前了台。

林生不肯走，定要全程看完，等着他，到最后人都走光了，只剩麻醉医生，林生才慢悠悠跟来。

“祁教授可太厉害了！”林生竖起大拇指，“你看到没有，他手速快都残影了，如果哪天生了病，遇到祁教授这样医生，把自己命交给他都不担心！”

林小胆越说越激动，想如果祁奕在他面前，他定会磕个头来表达自己敬佩之情。

祁奕魅力，是个人见过他手术样子，都抵挡不了。

是拯救苍生博，却被他轻轻掂在手里，轻风细雨就扭转乾坤，切都在掌控之中，切都游刃有余。

到更衣室时候，祁奕已经成功成为林生终极偶像。

他个人在前面念念有词，在后面不紧不慢走着。更衣室有两排铁柜子，排被分成十来个瘦铁门，铁门前面是个矮沙发。

刚走去，就看到祁奕躺在沙发上，深绿色洗手服都没来得及换，闭着眼睛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林生声音从柜子另边传过来：“祁实？”

压低声音：“在。”

“诶这个方怎么迷宫样，转头你就不见了。”

“多来几趟就好了。”

林生也压低声音：“祁实，你帮要祁教授排班表呗，以后有空就来观偶像手术。”

看了眼祁奕，没反应，应该是睡着了。凑近他，近得他呼都打在了脸上。他呼很轻，金丝眼镜被摘放在旁边，露了张极度疲惫脸。

鬼使神差，用气声逗他：“你说，好不好？”

祁奕当然没有反应，想到林生在步之隔方，突然有了奇异念头。

像是在光天化日之亵渎神明。

将压更低，刚碰到他嘴唇时候，另边林生突然叫：“祁实，你还在吗？”

陡然回神，后仰，吓得声音有些抖：“啊？”

林生以为没听到，又重复遍：“说，能不能帮要祁教授排班表。”

“好啊。”

换好衣服时候，林生已经去了。

穿上学校发白大褂，把刚脱来洗手服披在祁奕上。

室温有低，他这样睡觉要冒。

没打算叫醒他，转要离开。

“回来。”祁奕声音响起，半没有睡意。

差软了，刚才吻上他时候，他也醒着？

“什么……祁主任，你醒啦？”扯起转。

“嗯，没睡，帮拿窗台手机。”祁奕躺着没动。

没睡……

他知道多少？

闭着眼睛应该也看不见吧？

走到窗边拿起手机递给他。

祁奕回了半天消息才抬头奇怪看着：“还没走吗？起吃饭？”

“不用不用！”连忙罢手，“还有林生，跟他起去吃。”

祁奕皱眉。

解释：“就是上次来家里帮同学，里面个胖子。”

祁奕好像才想起来刚才柜子另边也有人：“刚才要排班表个？”

“……没错。”果然都听到了。

“行，去吧。”说着祁奕双手举起枕在头，重新闭上眼。

摸了鼻子，想起刚才差吻上他，就有贼心虚，不自在说：“什么，要注意。”

“知道了。”

直到见到等在外面林生，都没有转过来刚才自己干了些什么。

唇上奇奇怪怪，像是有东西，忍不住伸头舔了舔，可是却什么都没有。

林生：“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祁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