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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钱，他就是个坑货——这是来自他的友兼合作伙伴的亲认证。

他明白蒋思为未必就是在贬低他。毕竟会花钱也是技能，他的圈子里坐拥金山也依旧是个坑货的富二代, 他见得多了。歹蒋思为还承认, 只要有钱他就还是那个大有作为的孟周翰。

……但归根到底，没有钱, 他就什么都不是。

太伤人了。

孟周翰打开时小凡的同事群，发现群里有人给他发了私聊。

——有人想退。

孟周翰的手悬在屏幕上半天, 才回复“你想了吗？”

对方当然想了。其实早就想了, 只不过孟周翰行动力太, 煽动性也太, 说是你们可以慢慢考虑，实际上根本就是不容拒绝的裹挟着人就向前了。

何况还有时小凡的直以来的人在, 这群人信任他。他这么坚决，别人就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把拒绝的话说。

但人类归根到底还是有自主思想和自我考量的物。

“鹊厂给我发了offer。”对方就告诉他——自己上背着房贷，又没什么存款。想到有可能会断供, 就焦虑得睡不着觉。但同时表示，他肯定也会给这边帮忙。只是实在没勇气冒险创业。

孟周翰其实是有些恼火的——若他还是孟周翰, 大家都开始商量租哪里的办公楼、买什么置的办公用品时, 有人来说退伙。肯定就结仇了。

但是, 想想前阵子他为了几十万奔波, 急得满嘴溃疡的际遇, 火气莫名就压去了。

已经打半的狠话又键键删掉。

敲了句, “行, 我能理解。”片刻后，又补充，“干。在鹊厂混不去, 还可以回来”。

表态虽然大度，心里却在疯狂输——就你这水平肯定混不去，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脸回来。

这时候有人退伙，肯定会打击士气。

他原本该立刻去群里稳住人心，如有必要就召集次会面。

——至于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有底气，那是另回事。反正他必须表现得信心十足，说服力十足。

然而……孟周翰忍不住就开始自我怀疑，他真的能对这么多人的计，负起责任吗？

他真的该在自己都不明白“意义”何在时，就把别人拉水，跟着他去冒险吗？

孟周翰敲了半天字，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发。只是关掉了手机。

从餐厅里来，坐车沿着滨海路回家。

路过他们车祸的那个路，依稀看到有个熟悉的影绕过绿化带，孟周翰忙叫停了车。

追着穿过绿化带，绕进袋公园里，果然就看到个胸背的白胖子，正坐在公园椅上啃汉堡。

“丁兆堃？”他喊了声。

白胖子错愕的抬起头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片刻后，“你是？”

孟周翰噎了噎，“我，呃，算是你的熟人吧——在江城读小学的时候，在网吧里跟你们打过比赛。前阵子在林嘉图过日，不还在孟周翰的游艇上见过吗？……我姓时，时小凡。”

丁兆堃显然没认他，却还是连忙起，蹩脚的和他近乎，“噢，幸会幸会。你看我这大近视……”

孟周翰就自然而然走过去，“这都三多了，你还没吃饭？”

“嗯……有事耽误了。”

孟周翰扭头看了看不远的办公楼——最顶上两层就是林嘉图名投资公司的办公。

他终于想起，车祸前他才答应给丁兆堃的朋友投资1600万。

……现在他的体八成还在昏迷着，这笔钱恐怕已经很难兑现了吧。

所以，丁兆堃这是无奈之，又来向林嘉图求助了吗？

——他确实从小就有这么股子憨傻的义气。

孟周翰那边的投资公司大致由他全权掌握。很多项目他心血来潮想投就投，但同样的，旦他倒，那些心血来潮的项目也大概率很难通过公司内部的审批程。而林嘉图这边，林嘉图就真的只是挂个名字领工资而已。公司里的理层大都直接向他妈负责，而他本对工作也无任何兴趣。工作日的上班时间现在公司里的概率，跟他没人约的概率几乎相等。都无限接近零。

丁兆堃怕是在公司门外空等了大半天。

……鉴于林嘉图他们家那些精英金领贯以来的傲慢和过度压力导致的心理变态，以丁兆堃这副软体动物般的欠缺精干的无害模样，怕是还受了些恶意戏。

孟周翰略猜了猜缘由，莫名就有些心烦。

于是上前半推半邀，“我记得附近有家美食城，走，起去喝个午茶吧。”

丁兆堃还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人。时脑子没转过来，已经错过了拒绝的时机。

他们两个是小学兼初中九年同学。中时孟周翰去国外读书，还直保持着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