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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旗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杨子夏抬起头，望着黑暗中的南湖。光，影，波纹涟漪，寂静得听不见城市的车鸣，对岸离他很远，像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从一个池塘跳到另一片更大的池塘，从一条小溪跳到更一条更湍急的河流。在这群人里只有极数幸运才看见海洋。海是无限的，没人知道在海之外还有什。”

“我不想游进海里。我只要有南湖这大的池塘就够了。”

“你会后悔的。”

“不会。”

“那只是你现在的想法。”

“以后也不会。”

“等你死的时候会的。”

死。

杨子夏望着黑暗。死就跟这片黑暗一样吗？

“是我不想走啊，”杨子夏的声音颤抖起来，“我不想离开这里，我的朋友都在这里，你也在。为什要逼我离开？为什没有人在意我的想法？你总是说：你应该干这个，应该干那个，为什就没有人问过我想不想那做？”

“有些事情你没法选择，因为你己做的选择并不是最好的。”

杨子夏蜷坐起来，将头埋进双膝间，不知道该怎办。他害怕到另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去，他会变成一个无名小卒，从零开始。如果他执意要留，那他就得独生活，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就像这世界只有他一人存在一样。

他闷声说：“如果我也走了，你的乐队就没人了。”但此时，他脑中浮现的却是雷铭的面容。

杨旗愣了一，原来小夏想的是这些。

“我以搞线上排练。”

“线上排练，效果不好。”

“贝斯手的位置给你留着，不给别人。”

“哼，算了吧，”杨子夏语气颓丧，“那新学校抓学习那紧，我估计也没时间练琴。”

“我去看你。”

“反正次不会再是被叫家长了。”

杨旗揉了揉弟弟的头。“到了新学校，别再打架了。”

“不会。”杨子夏的声音有很重的鼻音。

“这个给你，”杨旗把杨子夏的手机还给他，“给妈打个电话吧。”

杨子夏划亮手机屏幕，他的微信有十几条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