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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迸发着看不见的灵感电火花,那是一次又一次的表演灵光在闪烁。
这些精彩的碰撞却大多都会被弃置,前一晚刚让小黄大开眼界的人,第二天就卡戏卡的欲生欲死。
充分证明了从说到做的难度,再好的分析,一旦无法落实到实践上,那就是没用的。
不对,也不说没用。
虽然没有得到表演上的重现,是小黄感受到一种堪称玄妙的美好变化。
演员在一次又一次尝试里让己角色慢慢地“厚”了起来。
戏份没有增多,一个个角色在监视器里看起来确实是“厚”了。
至于女主角迟念,她当然是小黄的重点观察对象。
小黄是听过迟念的名声的,跟卓然一个圈子的黎瑞达还有屠子肃都跟迟念合作过,他都说过拍迟念的戏其实是很舒服的,她不会给导演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也很需要讲戏,一条过是常有的事。
在《螳》剧组,事情全然不是如此,整个剧组的演员里,迟念是ng次数最多的人,每个镜头都需要拍好几次。
有时候是卓然觉得拍的不对,有时候是迟念己要求重拍,两个人经常处于剑拔弩张状态,刚开始还需要其他人介入来调和,后来他俩己似乎习惯了这种冲突状态,吵完架就谁也不搭理谁,各冷静来之后就当之前没发生过争执一样继续沟通,沟通妥当了,就接着拍。
刚开始小黄根本搞不明白究竟是哪里拍的不对,他看拍来的素材,觉得根本没什毛病,废掉真是太惜了。
渐渐地,随着时间推移,小黄开始有点明白了,并且觉得以前的己很蠢,在电影学院从纸面上学到的东西,跟实际拍摄过程中掌握的东西,截然不,一种是以讲来的,具有明确逻辑关系的知识,而另一种是无法轻易用语言组织,但是心里懂得该怎做的实际经验。
小黄不好说这两种东西孰高孰低,因为书本上交给他的是一种原理,而剧组教给他的是原理被抽象以前的东西。
他只说在剧组的每一天,他都觉得己有所收获,有种踏实的感觉,虽然每天都很累,甚至有些烦躁。
迟念的演技很强,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她跟其
他人一起现在监视器里,她永远锁住小黄的视线,非常抓人。
但是他体会到迟念究竟有多强,是迟念通过一场独角戏告诉他的。
那是一场陈罔市在阳台上吸烟的独角戏,反复拍了三十多次。
从晚上七点多一直拍到十点多,就为了一个镜头。
如果没有进入整个剧本,就不会明白为什卓然会不断要求重拍。
因为卓然要让他己从未剪辑过的镜头直接体验到这个情景应该传递给观众的感觉,而不是通过剪辑,剧情铺排,甚至是背景音乐来制造那种感觉。
卓然当时在剧组咆哮道: “生活里你觉得一个女人寂寞,需要这种东西?不需要,她只要在那里,你就感觉到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我要体验,我不要制造。”
而一个人心里觉得寂寞,和让别人感觉到这种寂寞,是两回事。
比起充满戏剧效果的激烈情感宣泄,幽微细腻的情绪更难以表现,时还需要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所以迟念ng了三十多次,她和卓然都在寻找这种感觉,以及感觉的表达方式。
小黄不知道迟念最后是怎做到的,她确实让他感觉到了什。
最后一场,迟念拿着一只小板凳,靠着阳台的墙坐来,从短裤袋里拿包装已经皱的软装烟,抽一根衔在嘴里。
然后又拿一只打火机,点着,蓝色火焰在空气里晃动。
迟念把嘴里的烟凑了上去。
红色的火星在夜里闪烁,迟念娴熟地吐了个烟圈来。
烟圈逐渐消散,迟念却再也没动作了。
她坐在板凳上,头和背部靠着水泥墙壁,静静地看着月亮。
夏夜里有昆虫的合唱,远处夜行火车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不需要前因后果,不需要起承转合,她就只是坐在那里看月亮,你就觉得孤独一点点从她身上渗透来,组织成了越来越浓重的雾气,夏天的暑热被这雾气驱散了,皮肤上沾染了夜露的凉。
小黄在监视器后面,不由主地摸了摸胳膊,他没摸到露水,他只摸到了己因为汗而变得粘腻的皮肤,这个夏天还是那的热。
这
场戏,小黄捕捉到了卓然一以贯之追求的拍摄感觉。
《螳》选在夏天拍摄,是为了追求高温之沉闷与窒息感,这是全片的基调,灼热而黯淡的北方夏日,一个女人溺水前的绝望与挣扎。
而夏日里的刺骨冰冷,会带来强烈的温度反差。
陈罔市的溺水是在她一点点的降温中实现的。
其他演员演得再好,也无法传递这种夏日里的凉,他被电影的基调吸附,传递的是那种溽热的感觉,黏腻而烦闷。
迟念则是在抵抗这种难以言喻的灼热窒息,逆向而行,一个人承担着传递反差感的任务。
天一天只有一场戏,绝对的重头戏——陈罔市杀夫。
剧本一改再改,小黄听过好几次三方争吵,卓然,迟念还有存在于卓然手机里的刘向东。
最后的“讨论”结果是保留剧本前置背景,杀夫的具体过程则由迟念己发挥。
小黄想起这个就觉得头皮发麻,这大由度,不知道得ng多次才行,天一天都不够用,明天还得继续。
杀夫戏在场记那里被安排为第五十场,而整部电影是53场戏。
背景是赵致远和陈罔市的接触被丈夫廖建国知道了,他在又一次买醉后动手殴打了陈罔市。
这一次廖建国手格外凶狠,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接连不断,在用完拳脚和皮带后,廖建国不小心踢碎了酒瓶,他拿着碎酒瓶对准了陈罔市的脖子。
扬言陈罔市要是敢跟他离婚,或者干脆跟野男人跑了,就算是天涯海角他也会找到她,然后弄死她。
陈罔市看着似曾相识的碎酒瓶,一改往日挨打时的沉默不语,她表现得楚楚怜,甚至所剩用不多的姿色似乎勾引丈夫。
这场危机在陈罔市的伏低做小之似乎度过了,廖建国起了困意,走到客厅里去,躺在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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