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婆给妈妈办了一场最简单的葬礼。

没有多少人来，只有几个妈妈生前的朋友。

爸爸知道了这件事。

他在电话里对着外婆怒吼。

“姜岚真是越玩越过火了！办葬礼？这种苦肉计都想得出来！”

外婆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挂了电话。

葬礼那天，天阴沉沉的。

薇薇来了。

她穿着一身雪白的公主裙，像来参加宴会。

她说，是爸爸派她来的。

目的是为了告诉躲在暗处观察的妈妈，不要再演了。

薇薇走到妈妈的遗像前。

她没有鞠躬，反而大声宣布。

“叔叔说了，很快就会把我的名字写进户口本。”

“以后，我就是这个家唯一的小姐。”

来参加葬礼的阿姨们都看着她，窃窃私语。

薇薇拿起桌上的点心，咬了一口，又故意扔在地上。

她突然指着我，放声大哭。

“姐姐推我！她不让我祭拜阿姨！”

“她说阿姨是假装死掉的，不许我在这里哭！”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外婆气得嘴唇发白，指着薇薇。

“你胡说八道！你给我出去！”

薇薇哭得更大声了，还拿出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

“爸爸，你快来啊！姐姐和外婆欺负我！”

“她们不让我看阿姨，还骂我。”

没过多久，爸爸就来了。

他怒气冲冲地冲进灵堂，像是来“平息闹剧”的。

他一把将薇薇护在身后，怒视着我们。

他指着妈妈的黑白遗像，发出巨大的咆哮。

“姜岚！你给我滚出来！你还有完没完！”

整个灵堂都安静了。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

我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冲上去拉住他的衣角。

“爸爸！妈妈真的死了！你不要再这样了！”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厌恶。

他认为我“入戏太深”。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我被打得摔倒在地。

他还不解气，抢过妈妈的遗像，高高举起，作势要摔。

他对着空气大喊。

“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我就砸了你的照片！”

“一！”

“二！”

外婆发出悲痛至极的哭喊，冲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腿。

“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阿岚真的走了！”

爸爸一脚踹开外婆。

他看着灵堂里所有的人，脸上带着一种疯狂的快意。

“你们都在看戏，对不对？都是她请来的演员！”

他指着我说。

“还有你，演得最好，最像真的！”

他最终没有摔下遗像。

不是因为心软。

而是他觉得，在这么多“观众”面前，妈妈一定会“现身”。

他抱着胳膊，站在灵堂中央，等着。

等着那个他臆想中的妻子，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向他认错求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灵堂里只有外婆和我压抑的哭声。

他脸上的得意慢慢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恼怒。

他终于意识到，妈妈没有“出现”的打算。

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薇薇走了。

临走前，他指着我说。

“告诉你妈，她的耐心，快被我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