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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节

“泠泠怎么不在?”

崔照立刻叩首,说道:“舍妹不忍殿下受此侮辱,情急之下愿顶替公主入宫,将此事平息。”

“是吗?”他面色仍旧平和,掩在袖中的指节捏得发白。

崔照以为闻人湙这是接受了,连忙带他去见崔清乐。

此刻因容莺出走,顶替她的崔清乐已经在房中梳妆打扮,一身婚服已经上身,婢女正在替她挽好发髻,凤冠就摆在缠枝莲花纹的漆盘中。

听到闻人湙到府中的消息,她心中忐忑,却又难耐欣喜,朝镜中的自己反复看去,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对比和容莺的差距。

虽然她不及容莺年纪小,却也是正值芳华风韵过人。容莺娇柔看着便让人生出怜惜之心,却难有皇后的仪态风度,她是世家名门的闺秀,要说端庄贤淑,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想到这里,她渐渐生出一丝得意来。

下人来报,说闻人湙来了,崔清乐发髻才梳完,忙就整理了衣裳出门去迎。

她作出畏惧之色,俯身就要跪下请罪,却被闻人湙伸出手臂拦住她下跪的动作。

她面色微红,脸上禁不自觉发热,悄悄抬眼去看闻人湙的表情。

闻人湙似笑非笑,好看的一双眼正打量着她。

崔清乐故作委屈,说道:“此番也是出于无奈,还望殿下恕罪,饶过崔家的不敬之举。”

他依旧是那个表情,不惊也不怒,俯身时唇角含笑,贴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外人看来只觉得这副画面十足暧|昧,像是情人之间的耳语温柔缱绻。

崔清乐面色僵住,唇瓣轻微的颤抖着,一双美目睁大了望向闻人湙,似是悲愤至极。

而他脸上也失了温柔之色,收回扶着她的手,轻嗤一声转身便走,崔照正想上前去问,许三叠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前,这才止住了他的脚步。

闻人湙成婚当日新婚妻子弃婚私逃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长安,所有人议论纷纷,围着去崔府那里看热闹。当日崔家紧闭大门,不敢外出示人。闻人湙成了全长安城的笑话,很快也会成为全天下的笑话,这个屈辱会刻在他的身上,每当名字被人提起都少不了被弃婚的这件事。

许三叠和闻人湙相识多年自认情谊深厚,然而即便是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和闻人湙说些什么。

早在多年前,他就看出闻人湙身上的毛病,自尊自负且敏感多疑,如今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想要将容莺捉回来千刀万剐了也不奇怪。

出去追捕的容莺就派了足足三千的兵马,每一个都是精兵良将,显然是被气急了。

可做出这些后,闻人湙倒是没有其他举动,连神情都不辨喜怒,似乎只是十分寻常的一日,只有那身玄衣纁裳看着十分扎眼。他一如既往的翻阅文章,没有大怒着杀人,也不冲宫人吼叫,说话依旧和声和气。宫婢看到了他这样的好脾性,都忍不住在心底暗骂容莺不知好歹。

黄昏后,整个崔府的人都被一个个盘问。

闻人湙在燕王手底下办事的时候见过不少腌臜,刑讯逼问的手段比宫中还狠上几分。许三叠就曾去地牢中找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坐在阴暗难闻的刑室里,刑架上挂着几个血肉模糊的人,地上脏器肠肚掺着血,叫他才一进去就转身吐了个昏天黑地,反观闻人湙眼睛眨都不眨,淡然自若地喝茶问话,俨然就是个活阎王。

崔照以为闻人湙再有怒气,当众让崔家丢脸就罢了,竟然还挨个盘问崔家的奴仆们,一直到崔家的族人,似乎非要从他们口中得到些什么才肯罢休,等到了崔照,他仍坚持原本的话,说自己不知此事。

夜里有一队去捉拿容莺的兵马回了城,拎着几个流匪的脑袋进宫。

闻人湙的婚服还未脱下,似乎在不甘心地等着什么,直到日暮西沉,仍僵站着树下没有移过脚步。

底下的来禀告的兵卫神情复杂,面上多有不忍。

闻人湙平静道:“如实说便是,我不还不至于迁怒于你。”

兵卫跪下,咬咬牙,说道:“臣等到了城外以南五十里处发现了崔府下人的衣裳,正好捉住几个骚扰百姓的流匪,才得知他们晨时捉住了两个女子……公主可能被……臣等无能!请帝师责罚!”

闻人湙并未说话,垂了垂眼,而后转身走入殿中,再走出来时手中执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那帮流匪的窝点可摸清了?”

“共三处,如今都已派人盯着了。”

闻人湙握紧冰凉的剑柄,闭了闭眼,吩咐道:“将崔清乐带入地牢,让她在崔照身旁好好想,该不该对我说实话。”

“属下遵命。”

夜里许三叠不放心,也跟着出了城,见到闻人湙拔剑后他就后悔了。

封慈站在许三叠身边,看他吐得厉害,实在忍不住递了水囊过去。

许三叠刚漱过口,正要和封慈道谢,闻人湙拎着剑从他身旁经过,他俯下身又开始吐。

第58章 荒芜 否则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崔清乐从狱中出来惨白着一张脸, 浑身上下克制不住地抖,连脚都是软的,要人搀扶着才能勉强行走。

闻人湙不想在紫宸殿见她, 便随意找了个空置的殿室, 命人将她接去等着。

从地牢走过一遭后,她对闻人湙的那点念想彻底碎了个干净。

她的兄长崔照被缚在刑架上, 浑身上下无一处好肉, 一只手掌上只剩下森森白骨, 皮肉都被剔了个干净。

崔家待闻人湙有恩, 再如何他也该留着几分情面, 当众羞辱不够, 竟要做到赶尽杀绝的地步不成!

崔清乐心中激愤难平,然而门被推开的声响, 登时让她打了个寒颤,本来怨愤都化为恐惧。在闻到那股扑鼻的血腥气后, 她抬眼看向来人,登时朝后倒去, 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闻人湙抿唇一笑, 轻声问:“怎么吓成这样, 以往不是还挺亲近我的?”

崔清乐捂着嘴哭泣,不断朝后退去。

他觉得无趣,便脱下外袍丢在一边,眉眼间似乎也在嫌弃这身血衣。被鲜血浸透的长衫他不便再脱,就跪坐在一旁用帕子擦起剑来,连面上溅着的血渍都未曾在意。

听到崔清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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