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8)

飞身而上,在半空中将女子接住,随后飘然落地。

众人见状窃窃私语起来。

这莫不是哪家的仙官?

看服制倒不像是北辰殿的人。

眼前的女子生着一双桃花眼,眼袋下是一层浅浅的乌青,面容憔悴。

只见其神色茫然,双目无神,仿佛对周遭一切事物都无动于衷,见自己被救下,她不以为然地转身往堂外踱去,低声自言自语道:何必多此一举......

白景轩目露疑惑,此时身后一名妇人带着一群随从慌忙从楼上赶下来,一面跑一面道:拦住她!

路过白景轩身旁时,妇人连忙鞠礼道了声谢,谢过这位仙官。刚说完立即扭头指着渐渐远去的女子道:快给我追回来!

一群侍从一拥而上将女子拦下,几乎将其围得水泄不通。

只见妇人连哭带喊地上前拉住女子道:我的儿,你怎得这般想不开,三番五次地寻死。一面说一面掏出帕子直抹眼泪。

众人议论纷纷,听说这是一日里第三回 了。

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清楚,会不会是被欺负了?

听雨楼的角儿,谁敢欺负她啊。

白景轩本不欲凑热闹,刚转身却听见人群中有人道:真是奇怪,我日日来听她唱曲,从未见她挂过脸,怎么一日不见竟变了个人。

他闻言脚步一滞,回头望向被层层人群围在中心的女子。忽然身旁出现一道熟悉的气息,中邪了?

他转头见蔺宇阳正抱胸饶有趣味地看着人群。

这么快解开了他的定身术?

他摇摇头,不太像。

那便是受委屈了。

蔺宇阳并不感兴趣,说着便拉过他道:师尊,咱们换个地方。

可他却蹙足不动,依然望着那名女子,沉声道:我看她,不大对劲。

哦?蔺宇阳好奇地望向女子,观察了片刻后道:我倒没看出什么。

此时那妇人拉起女子往回走,人群前呼后拥地跟随着她们移动,妇人从二人身旁擦身而过时,还不忘再次道谢。

白景轩点点头,好奇地询问道:她为何寻死?

妇人一面摇头叹道:不知,我们可从未亏待过她,前日还好好的,不知怎得,从昨日起便接连寻短见。怪的是也不哭也不闹,倒不像是在哪受了委屈......

妇人说得滔滔不绝。

白景轩仔细观察着对方,看起来倒不像是撒谎。

妇人忽然目光一亮,对了,既然仙官在此,能否烦请仙官行行好,给看看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

说着便拉过茫然的女子往白景轩面前推。

女子依然是一幅茫然的表情。

白景轩以神识探去,却未见异常,又二指在其眉心一点,一道灵光漾开,女子的瞳仁先是亮了一瞬,可旋即又黯淡下去。

没有任何施术的痕迹,灵台明净,亦不是幻术。

于是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看他一眼,漠然道:红玉。语气异常平淡,显得死气沉沉。

白景轩思忖着,还能答话,说明神志清醒。

你方才因何寻死?

蔺宇阳接话道:你若有冤屈,但说无妨。

是啊,妇人也劝道:你要是受了什么委屈,这两位仙官一定能为您做主。

女子不以为然地嗤笑道:我能有什么委屈。

说着目光冷清地一扫众人,反正早晚都是个死。你们......也都得死。

说完不等二人继续问话,便茫茫然地往楼上去了。

一面走还一面自言自语,你们拦不住,谁也拦不住。

妇人忙指挥手下,快跟上,给我看紧了。说着还询问二人道:仙官可看出什么?

白景轩疑惑摇头,此时却听见那女子的下一句话,令他瞳仁一震。

与其被那黑色火焰烧死,倒不如死得痛快些。

他几乎是一瞬间闪现在那女子面前,目光凌厉道:你方才说什么?

女子似乎毫无反应,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继续朝楼上踱去。

蔺宇阳也飞身而上,对白景轩道:师尊,她说的该不会是......

白景轩点点头,黑色火焰,除了业火能还有什么?

*

女子被施了沉睡咒,躺卧榻上双目紧闭,其仿佛陷入了可怖的梦魇中,面露痛苦的神色,额间也不断渗出一层薄汗。

在榻边,两道人影对面盘膝闭目而坐,额前光芒盈盈亮起。一道结界将二人与女子笼罩。

妇人一脸忧虑地带着一众侍从守在一旁,将几乎将房门堵得水泄不通的围观众人拦在门外。

就在方才,仙官说要探红玉的梦境,便双双陷入了沉睡。

令她有些焦急地在屋内来回踱步,自言自语地低声道:别不是真中邪了......

*

这是一个混沌无比的世界,无数尘埃漫天飞扬,几乎遮蔽了天穹,连阳光都几乎被遮挡殆尽。

昏暗的视线里,白景轩伸手接住飘落掌心的几缕尘埃,空气之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与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

遍地是躺倒的枯骨以及坍塌的残垣断壁,每踏出一步,都能听见从脚下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咯吱声。

那是粉碎的骨头与砂石尘埃混杂的摩擦声。

忽然头顶一个尖锐的声音呼啸而过,伴随着偌大的阴影掠过天穹。

蔺宇阳抬头望去,眼见庞大的四头巨兽的影子疾驰着,惊呼出声:师尊,四方车!

车轮裹挟着业火撒向世界,所过之处顷刻化作一片焦土。

不远处传来人们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影影绰绰间,不断有人倒下。

身后传来一个沙哑虚弱的呼救声,杀......杀了我......

白景轩猛然转身,却见一名女子躺倒在地,匍匐爬向二人,身上浑浊不堪,还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血肉与焦黑混杂成一片模糊可怖的景象。

女子一把抓住他的衣摆,艰难地缓缓抬头。

二人看见那张脸时,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张半边被烧成了焦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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