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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虽然鄙夷依旧,但更多了一丝敬畏和……一丝寄托!

叶栖棠的生活瞬间变得“忙碌”起来。

她依旧住在西跨院那间破败的耳房,但每日天不亮,就有各院的丫鬟婆子提着灯笼等在院门口,或是哀求,或是命令,请她去给自家染病的主子或亲人“看看”。王嬷嬷更是直接下令,让她每日除了照顾李婉如,还要去李崇山书房“当值”,随时准备应对他的咳喘。

叶栖棠来者不拒。她沉默地穿梭在弥漫着死亡气息的院落间,脸上永远是那副麻木卑微的表情。她从不说话,只用那套粗陋的推拿按压手法和同样简陋、甚至可笑的“鬼画符”药方应对。

她的药方千奇百怪:有时是几片生姜捣烂外敷,有时是某种随处可见的野草熬水,有时甚至只是让人多喝热水。但奇怪的是,经她“处理”过的病人,病情虽未必好转,但那种急剧恶化的濒死感,却总能得到一丝缓解!

这近乎“神迹”的效果,让“哑婆子阿棠”的名声在李府底层仆役中迅速传开,甚至隐隐传到了府外。王嬷嬷对她的态度也愈发微妙,从最初的利用和忌惮,渐渐多了一丝倚重。她甚至破例给叶栖棠换了一身稍干净的粗布衣裳,虽然依旧破旧,但不再是那身散发着恶臭的褴褛。

然而,叶栖棠的心却如同绷紧的弓弦,一刻不敢放松。她知道,自己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谢临舟那日的话语和眼神,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而李崇山书房,更是龙潭虎穴!

这日午后,叶栖棠被唤去李崇山书房。李崇山的精神似乎比前几日好些,靠坐在软榻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锐利了许多。王嬷嬷侍立一旁。

“阿棠……”李崇山声音沙哑,目光沉沉地落在叶栖棠身上,“你……那日……为何阻我服药?”

又来了!叶栖棠心中警铃大作。她喉咙里“嗬嗬”着,做出火烧喉咙、痛苦万分的表情,又指了指那丹药,连连摇头。

“你是说……那药……吃了会如火烧?”李崇山追问。

叶栖棠用力点头。

李崇山眼神闪烁,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懂药性?”

叶栖棠茫然摇头。

“那……你如何知道那药不能吃?”李崇山步步紧逼,目光如鹰隼般锁住她。

叶栖棠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和“无辜”,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那丹药的方向,做了个嗅闻的动作,然后露出厌恶和害怕的表情,仿佛只是单纯觉得那药气味难闻、令她不适。

李崇山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脸上那层厚厚的伪装下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只看到一片卑微的茫然。他疲惫地挥挥手:“罢了……你……下去吧。”

叶栖棠躬身退出书房,后背已被冷汗浸透。李崇山的疑心越来越重了!他也在试探她!

回到西跨院,叶栖棠刚走进自己那间破败的耳房,关上门,身体便猛地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剧烈地喘息起来。伪装带来的巨大压力如同沉重的枷锁,几乎要将她压垮。

她走到墙角,挪开一块松动的砖石,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布包。布包里,是那张从假山石缝中得来的、记录着李崇山与太子密谋的残信!指尖抚过上面冰冷的字迹,父亲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再次浮现眼前!

恨意如同毒藤,瞬间缠绕住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李崇山!太子!这些刽子手!他们必须死!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现在还不是时候!她需要证据!更多的证据!足以将他们彻底钉死的证据!

深夜,万籁俱寂。

叶栖棠如同幽灵般溜出耳房。她避开巡夜的婆子,凭借着对府邸的熟悉,悄无声息地潜行至李崇山书房附近。书房内灯火已熄,李崇山应已睡下。

她的目标,是书房外间那个巨大的紫檀木书案!她怀疑那里有暗格!

她如同狸猫般翻窗而入,落地无声。书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和墨香。她屏住呼吸,借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摸索到书案旁。

书案厚重,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她指尖沿着桌案的边缘、抽屉的缝隙、以及桌腿的雕花处,一寸寸地仔细摸索、按压。动作极其轻微,如同羽毛拂过。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混入脸上的污垢。没有……还是没有……难道暗格不在这里?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指尖触碰到书案下方、一个极其隐蔽的、与桌腿雕花融为一体的凸起!那凸起极小,触感冰凉,微微凹陷!

找到了!

叶栖棠心脏狂跳!她小心翼翼地将内力凝聚于指尖,轻轻按了下去!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细不可闻的机括声响起!

书案侧面,一块看似完整的雕花木板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叶栖棠屏住呼吸,伸手探入暗格。指尖触碰到几卷卷起来的纸和……一个冰凉坚硬、带着棱角的金属物体!

她迅速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掏出,借着月光一看:是几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以及……一块半个巴掌大小、通体黝黑、入手沉重、刻着复杂纹路的玄铁令牌!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狰狞的兽首图案!

密信!令牌!

这绝对是李崇山最核心的秘密!

叶栖棠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迅速将东西揣入怀中,然后小心地将暗格复原。她不敢停留,立刻原路退出书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耳房,她插好门闩,点亮一盏如豆的油灯。灯光昏暗,映照着她脸上狰狞的“疮疤”和那双因激动而异常明亮的眼睛。

她颤抖着手,拿出那几封密信。火漆完好。她不敢拆开,只能借着灯光,仔细辨认信封上的字迹和落款。

一封写着:“密呈太子殿下钧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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