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一顿我吃得味同嚼蜡。
林家的长辈并不待见我,说话也带着微妙的恶意。
让你无从挑错,不能发火,心里却卡着一根细密的刺。
吃到一半,林宸说身体不舒服,带着我提前离席。
回到房间,我急切问道。
“你怎么了,是吃错东西,还是哪里不舒服,我陪你看医生。”
林宸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头发道。
“傻瓜,是留在那里不舒服。”
我一愣,心中涌出一丝暖流。
“阿宸,其实你不用为了我这样,他们都是你的长辈,我可以忍…”
其实来之前我就做好准备,一切不会那么顺利。
“是我不舒服,我自小就不喜欢他们,一群自以为是的势利眼。”
他宽慰地解释,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我本来想光明正大给你一个名分,所以才想着回来。”
“倒是让你受委屈了,这些人不见也罢,明日我们回海城,大不了婚礼再邀请小叔来就是。”
我没有拒绝。
在我把过往摊开前,确实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男人。
晚上,我做了好多梦。
梦到十岁那年,父母车祸过世。
我寄养在各个亲戚家,像个皮球被人踢来踢去。
梦到十六岁时,喝醉酒的姨夫试图欺辱我,被姨妈发现后反咬我一口。
说是我勾引他,隆冬时节的半夜,我被姨妈赶出家门。
梦到我穿着单衣,冷得发抖打电话向姑姑求助时,却换来一通辱骂。
“你勾引男人的事我们都知道了,从前我就觉得你生个狐媚样,跟你死鬼妈一样德行,以后滚远点!”
从此,我开始流落街头。
为了养活自己,做过洗碗工,发过传单。
最纯饿的时候也拿过一个破碗讨过饭,扒过垃圾桶剩饭。
偶然一次,我兼职做商场活动的伴舞表演,被老板看中。
他说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钱拿,只需要晚上在他的餐厅跳舞表演。
那时我付不起房租被赶出来,开场舞是我一个月来唯一的工作。
年少懵懂,为了不流落街头,我在他的哄骗中签下五年合同。
哪知却是每晚穿着清凉在夜总会跳舞。
我一进去就后悔了,求着他放我走。
老板却把合同砸在我身上,威胁我敢违约就把我送进去。
我被逼着上台,从一开始的崩溃大哭,到后来的隐忍恶心再到麻木绝望。
我用了整整两年。
每次我都告诉自己,只要再忍忍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