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谢昭禾抓紧坚硬的手臂，软绵绵发颤的声音响起：“黑……”

她话音落下，久久未听到裴青衍的声音，她身子都在抖，语调带着哭腔问：“公，公子，您为何不出声？”

过了半晌，裴青衍才出声：“又傻又胆小。”

谢昭禾咬着唇瓣，弱弱地说：“我，我不是傻子……”

裴青衍来了句：“你倒是承认自己胆小。”

谢昭禾正想要说话，可外面响起沙沙声，把人给吓着了，整个人往裴青衍身上靠，双手从手臂，直接紧紧抱着裴青衍的腰，自己抖得厉害。

裴青衍脊背瞬间绷紧，微低着头，那双锐利的眸子在黑暗中能看到怀中小姑娘眼睛氤氲着雾气，身子骨娇软抱着自己，他喉结不由上下滑动。

他没有言语，收回视线，而是让谢昭禾抱着。

谢昭禾抱了许久，逐渐放松下来，却闭着眼睛，迷糊的睡了过去。

裴青衍隐约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他垂着眸，看见人儿睡了，剑眉挑起，刚刚害怕，如今倒是睡过去，真觉得他是个好人，好人这两字现在倒配他。

深夜。

荒废的寺庙中，一男一女在里面休息。

小姑娘睡得倒是安稳，男子目光时不时看怀中人儿，坐着一夜未眠。

翌日，辰时一刻。

谢昭禾秀眉微微动了动，眼帘抬起，白日的光让她眼睛有些不舒服，下意识合上了眼。

可她余光看见那张粗糙的俊脸，缓慢的再睁开眼，小脸有些茫然。

裴青衍微低头，启唇道：“睡得可安稳？”

谢昭禾纯碎的眼眸对着裴青衍的视线，傻乎乎地说：“还可，就是有些硬邦邦的。”

裴青衍一听，微挑眉，“还挑剔。”

谢昭禾揉了揉眼眸，才发现自己在裴青衍怀中，她默默地起来，小脸愧疚地说：“对不起，我昨晚不知怎么就睡过去。”

裴青衍淡然道：“无碍，天已亮，你可离开。”

谢昭禾双手攥着裙摆，眼睛直直的望着裴青衍，咬着唇瓣，小声地说：“我能不能跟着您？”

裴青衍单膝抬起，将左手放在膝盖上，昂首对着那双杏眼，慢悠悠道：“为何要跟着我？”

谢昭禾微微低着头，老实说：“我被人扔出来，也不知回去会不会再被扔出来。”

裴青衍眼眸半阖，漫不经心道：“你爹娘为何要把你扔出来？”

谢昭禾顿了一下，眼眸一瞬发红，吸了吸鼻子，发哑地说：“我，我没有爹娘了……我阿娘死了，我被我大伯伯带回府中……”

裴青衍没有问下去，要从地上起来站起。

谢昭禾虽然伤心，但见人站起来，连忙上前扶着，“您小心。”

裴青衍倒是不客气，手就撑着谢昭禾，站了起来。

谢昭禾仰着头，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面前站起来的男人，“您能不能带上我？”

裴青衍随意应了声：“嗯。”

谢昭禾小脸带笑，宛如春花明媚，软软地说：“谢谢您。”

裴青衍捏了捏她的脸颊。

谢昭禾秀眉微皱，“疼。”

“娇气。”

谢昭禾直接说：“是您手有茧子。”

裴青衍慢悠悠道：“想跟着我，如今倒是嫌弃我了。”

谢昭禾快速摇着头：“没有没有，没有嫌弃您，那您再捏捏。”

她说着，踮起脚尖，将脸颊靠近男人。

裴青衍盯着谢昭禾，神情没有多余变化，“站好。”

顿然谢昭禾就老实站好。

裴青衍拿起地上的剑，语调沙哑道：“走吧。”

说罢，他便往屋门走去。

谢昭禾立马跟在裴青衍身后。

两人走出了废弃的寺庙。

谢昭禾跟在裴青衍身边，也没问裴青衍要去何处，小脚步得跟着人走。

可裴青衍步伐实在太快，迈的步伐也大，谢昭禾两步才跟能上裴青衍的一步。

她几乎都要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走着都很累。

不知男人的步伐逐渐缓慢下来，谢昭禾倒是也跟上了。

两人走到了附近一处村民家，裴青衍给老人家一些银两，吃了一顿饭，也要了两套干净的衣裳。

老人家是一对夫妇，家里也存放着一些自家孩子从前不穿衣裳。

裴青衍倒是换上了老人家儿子的衣裳，虽然有些不太合身，但也算是穿上了。

可老妇人的衣裳谢昭禾有些穿不上。

老妇人从屋子里出来，对着裴青衍说：“夫人身段实在穿不下我年少的衣裳，公子您看要不要把我家老头的衣裳给夫人试一试？”

裴青衍眼眸微垂，低沉道：“嗯。”

老妇人便去拿衣裳了。

等谢昭禾出来，就穿着男装，衣裳些大，倒是还行。

裴青衍就让老妇人给谢昭禾把头饰摘了，编个束发。

谢昭禾蹦蹦跳跳的出来，束起发的她，倒是有些傻乎乎小公子的模样。

她到了裴青衍面前，仰着头，小脸乐呵呵的，软软地说：“我好了。”

裴青衍视线落在谢昭禾身上，良久才开口道：“那便走吧。”

“好。”

两人告别了老夫妇，就往城里走。

从此处回到城内需要半炷香左右。

谢昭禾从未走过如此长的路，她后面走着走着只感觉脚好痛，望着走在面前的男人，她想要跟上，可就是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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