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纽世界·终章(20)

,下轿的时辰也就差不多到了。

千瑟汐的身子骨还没完全长开来,伴娘和送亲太太把她搀得如同怕风给吹跑了一样。

脚不沾地地进了大厅,新郎射过驱邪箭,新娘跨马鞍走了火盆终于是在供案前站定,虽然事先已经了解过这些繁复的流程,她还是已经有些昏了头,只在心头暗暗自夸自己颇有不慌不乱大家闺秀的风范,轻松地蒙混过关。

一拜拜过了天地,接下来该拜高堂,奉了茶按理该有一些诸如早添香火的吉祥话,而夏老将军和夫人却只淡淡嘱咐了一句琴瑟和鸣,不过这时的千瑟汐已经没那个心思去细想了。

鸣凤锵锵,卜其昌于五世,夭桃灼灼,歌好合于百年。

终于是等到了夫妻对拜,表面上她只是矜持地微微屈了屈身子,姿态端的是大方大气,而实际上要不是顾着头上重量可观的凤冠,千瑟汐的腰都能给折了去了。

送入洞房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是提到了嗓子眼了,更罕见的是闹洞房的人是一个都没有,不过这也给她行了个大方便。

那些繁文缛节通通都给抛到一边,她使的计策就是先发制人。

坐在床边还没等新郎动手,她自个儿就利落地掀了盖头。

“舍妹已有私定终身非君不嫁的良人,不愿也不能嫁予将军。而妾身倾心于将军,纵使这欺君犯上的主意有那么一点是因为皇命不可违,但今日妾身会坐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我自愿嫁入将军府。”

红烛灯火摇晃下的面容因为着妆而有一种惊心的美感,一双秋水翦瞳脉脉含情,因为光影晃动仿佛莹莹水光挂在眼尾。

听到这番堪称大逆不道的言论,夏魏君却是禁不住笑了出来。

“既然你同样倾慕于我,如此甚好,倒还给我省了不少力。我夏魏君唯一想娶以及会娶的人也从头到尾就只是千二小姐罢了。雁一生只会婚配一次,形影不离。二者若是死去一只,另一只形单影只终身不再婚配。送去的那两只雁恰是一对,正是你与我。”

千瑟汐想过对方可能会勃然大怒拂袖离去,也想过经过自己的一番解释对方通晓大义,但就是没想过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竟是呆住了说不出话来。

见面对着的人轻蹙黛眉,一副思索中的样子,擅长趁热打铁的小将军继续开口,

“至于……子嗣的问题,你且放宽心,我不会纳妾,此生只会有娘子一人,这合欢酒还请娘子喝下。”

一条红绳两头各系了一只酒杯,说着这酒杯已是递到了眼前。手臂交缠各饮了半杯,再交换杯子饮尽了杯中酒。

惟愿这花好月圆这大好时光都交付于此杯中,只这一杯就与你共饮了春秋。

千瑟汐的睫毛颤得厉害,像只几欲振翅飞走的蝴蝶,酒液把唇脂晕开了些许,随后擦拭的动作更是带有青涩的媚态。

她还沉浸在两情相悦美梦成真的喜悦中,老半天没回过神来。热度却袭上了她的脸庞。

带着悄上眼梢的媚意和还残留在唇边的酒气,视线交缠,仿佛带有热意。

一亲芳泽。

顺理成章的,接下来便是所谓的,锦帐风流,苦短春宵。鸳鸯交颈,被翻红浪,烛尽香消,五更钟唱。

在养精蓄锐了一个冬天的夷族卷土重来之时,二人协力彻底平定了侵扰泱泱上京近百年的外族战乱,迫使对方首领签下了再不来犯的和约书,为星洲带来了数十年的和平安宁和富强昌盛。

两人一直坚贞不渝感情甚笃直至百年,开创了当朝一世一双人的先河,传为佳话流传至今。

不负韶光不负君,执子之手共白头。

时间回到十年前——

郦河花灯夜。

沿边的树上,屋檐上全挂上了琉璃盏的花灯,垂下来的嫩黄流苏摇晃间有说不出的旖旎。

雲城的主道热闹非凡,街边的小贩那是一家挨着一家,灯火几乎将整座城燃烧一般通明。

尚且年幼的千家二小姐软着声音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在母妃保养得白嫩光滑的脸上亲了又亲才换来了去一观花灯的机会。

正是初春,夜风夹带着清浅的寒意。老王妃亲自挑了根近乎雪色的暗纹发带给她束好了发,披上了一件专门给禁不得风的她做的小披风,这小披风领口镶了一圈雪狐毛,硬是把她衬得看上去跟个雪团似的。

她自己也是着了一身家常襦裙披了件石青灰鼠对襟披风,虽是没有平日里那般华丽正统,也是雍容又华贵。

谁知刚要迈出王爷府,小郡主不知怎的知道了这一通出行,吵着闹着要跟着去,被吵得无法的王妃只得留下来陪着哄着,安排自个儿机灵的贴身侍女一同前去便罢了。

这次夜晚出游差了好几个侍卫跟在后头,名叫舒雪的侍女也在一旁伺候着,明面上一个侍卫上前开路,留着舒雪和千瑟汐并排,一个在后面垫后。

转过朱雀街的拐角,就到了南市,南市正中便是郦河,今儿个放花灯是毋庸置疑的重点,卖花灯的铺子一个接一个确实没什么稀奇,只不过这连续三家都摆卖着面具就有些新意了。

这雲城的花灯节有个习俗,传闻那晃荡人间的小鬼在节上专拐幼童,于是给幼童戴上了面具让小鬼辨别不出来是人间的孩子。

第一次被领出来体会风情的千瑟汐来了些兴致,拉着舒雪就钻进了面具摊子前,舒雪看了半晌指了指挂在绳上的兔子面具。

老板一看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右颊一个小梨涡盛满了醉人的光,乐呵呵地把面具取下来给他戴上,还送了个系在腰间的瓷兔子小玩具,后面跟着的侍卫大方地给了一锭银子便接着往下走。

这面具素净得紧,纯白色的底,只用朱红描了眼眶和耳朵,还有几条红色的花纹画出胡须,整张面具非红即白,倒是有种奇异的漂亮。

另一边从小就被放养皮实得很的夏魏君也还没那个挺拔如松的样,叫上个灵光的小侍卫就溜出了将军府,拎了盏琉璃灯也是赶着去凑花灯节的热闹。

两人还在你一句我一搭得聊着校场新教的把式,结果话还没个撂头,本就已经是人声鼎沸的地方更是喧闹得炸了起来。

约莫是放灯的时候了,人们突然都开始往郦河边靠拢聚集。

猛一下子就把两人冲散了开来,夏魏君也不慌,脚步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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