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现在只是拖了一下时间，并没有解除危机。

如果不想办法自救，他们吃完包子，一样要把我们杀害。

我蹲到大锅前，拿起桦树皮，把火点燃，又填了两块木柴进去，然后站起身向外走。

「干什么去？」朱为理拦住我。

「抱柴火呀，这点哪够烧的。」我用手一指，灶边是空的。

幸运的是，姥姥可能是出门匆忙，没抱木柴进来。

「我去吧，你先包包子。」朱为理拦下我，开门去抱木柴。

牛二杠翻出一包瓜子，也不顾是生的，就开始嗑起来。

他靠在大屋的门框上，一边看着我，一边看着小姨。

我只好拿下菜板，像模像样地包起包子来。还好学校的实践课教过，不然我还真不会。

朱为理抱着一抱木柴进来时，我已经包了几个放在屉上，他们好像挺满意。

这时，院门开了，一个老太太摸进院来。

「小影，小影在不在？」

这是隔壁刘奶奶，她的眼睛上蒙了一层膜，视力很不好。

现在看就是白内障，那年代医疗不发达。

我听我妈讲过，刘奶奶过来借白糖时，小姨还活着。

刘奶奶还问她：「家里来且了？」

她后来回忆，小姨说是的时候，声音是抖的。把糖交到她手上时，小手冰冷。

可惜当时她没有当回事儿。

「我在呢。」我应了一声，过去开门。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大概也看出来刘奶奶眼神不好了，就让开门口。

「小影啊，给我点白糖，我家小虎子要吃糖饼，一点糖也没有了。等你婶回来，让她去供销社买点还你家。」

我听她絮叨完，应了一声，去找白糖。

我妈没有告诉我白糖在哪，这实在是让我有些无措，我打开橱柜和抽屉乱翻一气。

「这不是吗？」朱为理忍不住用手一指白糖罐就在眼前，我竟然没看到。

刘奶奶刚就觉得不对劲，现在忍不住问道：「家里来且了？」

「是啊，我爸的同志，吃了包子还要去灭火呢。」

我说着，进屋从小姨的作业本上撕了一张纸下来，把糖包上，放到刘奶奶的手中，扶着她往门口送。

刘奶奶刚出门，朱为理就从后面薅住我的衣领，拽我进屋，随手关上门。

我瞪圆眼睛，不满地看向他。

「山火可不等人，你快点。」

牛二杠打了一个圆场。

我低头走到面板前，刚拿起一个面皮，朱为理凑过来。

「这红的是什么？」

这是我刚翻出来的印泥盒，打开了，我手上沾了一些。

「要给包子印花呀。」我拿出一个木刻的小模具，蘸上一点红，给包子上印了一朵梅花花。

「让你蒸包子，这是让你玩呢？好好包！」朱为理终于忍不住了，怒吼一声。

我委屈地扁了一下嘴，手下加快速度。

这时，院里又有动静，我的心一下提起来，这个时间线不对。

怎么好像刘奶奶又回来了？

我的心狂跳起来。

因为刚才我偷着蘸了印泥在她的衣襟上写了 SOS。

只能说，这是要赌一下。

我听我妈回忆，当时农场很多知青，他们有些是大城市来的，受过高等教育。

我只求有一个人能认识 SOS，深究一下，我和小姨就有救。

可是想不到，刘奶奶又回来了。

这要是让凶手看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