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公堂

成斩监候的京兆府尹听了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跌坐下来，撑着身子道：“这曾氏无法无天了！”

“大，刑部尚书让您将卷宗送过去。”

“莫非本官判错了？”

京兆府尹沉了沉心事，这桩案子怎么看都没翻过来的可能，他有信心了很多，去就去，他是秉公处理的，这样证，物证俱全的铁案，谁能翻过来？

……

京兆府尹亲自带着卷宗去了刑部大堂，并带去了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曾天成和证。因为他是府尹，大堂有了个位置，可他上面坐着刑部尚书等，他不敢乱动，也不干乱看。

当他看到一身儒衫的曾柔后，暗自皱紧了眉头，曾氏这是要闹得哪一出？

“曾氏，这身打扮？”

“回大的话，为兄长辩护，还是穿儒衫为好。”

曾柔不紧不慢的说道，她晶亮的眼睛有一股摄的光芒，哪怕审问过许多罪大恶极罪犯的刑部尚书都有些不敢同曾柔对视……曾柔冷静自持，她显然没有被大堂上摆放的刑具吓住，她哪里像是市井商妇？

她这里仿佛很陶醉，仿佛她天生就是属于刑堂的。

刑部尚书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震惊来，曾氏只是普通的商户女么？只是携恩嫁给杨侍郎的商家女？

法庭上，除了冷静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气势，气势一词极是复杂，势代表了很多隐含的力量，势足甚至可以影响旁，曾柔深谐此道，否则也不会被称为司法界的女王了。

只要曾柔走上法庭，那么很多都会被她牵着鼻子走，很少有对手能抗衡住曾柔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哪怕是对手律师也一样，国际法庭上，曾柔甚至能影响到大法官，庭上多说一句话和少说一句话差别很大。

旁会惧怕刑部大堂，会被门口议论的百姓影响，会被端坐上的大们吓到，可曾柔却觉得这里地方不够大，不够多！

这比上一世她同诸葛云谈判，抗衡顾家还过瘾。

曾柔血管里的鲜血都沸腾了，这是她的战场，她此构建了让旁窒息的领域，没有对手能从她的领域中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为曾天成辩护？是状师么？”

“回大的话，此时就是状师。”

曾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曾柔！

她很有气势的拱手：“大隋律例对状师没有要求，都可以做状师。”

“可是状师先得识字，而且女子……”

“大，女子无法做状师的规定翻遍大隋律例都没看到，至于识字……有一位状元相公，为了能帮上相公，跟上他的步伐，一直识字看书，您面前的状纸就是写的。”

曾柔拢了一下袖口，扬起从未屈服低下过的脑袋，“若是大不信，可以当着您的面再写下状纸的下半部分！”

“状纸还分上下？”

“大，下半部分您会看得比较清楚。”

三位坐高处大官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刑部尚书道：“来，准备笔墨！本官倒是要看看状元娘子亲笔写出的状纸！“

起势眼神很重要，但言行一样重要。

曾柔只写了一份寻常的状纸，就是等这个机会，当庭写下状纸……让很多惊艳并且惊掉下巴的状纸，会将一大半的势掌握她手中。

这一世的字同上辈子的繁体字没区别，曾柔经历过两世，练字少说也有十几年，她的字不仅要写的清秀好看，写字的姿势也要摆出来，于是曾柔提起了毛笔，众面前写状纸，一边写，她还一边念出声音来。

她给所有一种有如神助，落笔成诗的感觉。

曾柔写字的样子既有男子的洒脱，又带有一丝女子的柔和，簪花小楷整齐至极，曾柔用最简单，最朴实无华的词语勾勒出整个案情，修饰辞藻太华丽反倒会影响中心思想。

法律公函讲究的就是简单，直接，有效！

随着曾柔放下毛笔，不仅上面的大明白案情的经过，门口看热闹的百姓也明白了，百姓们嗡嗡的议论，“原来状师应该这样啊，看起来就很有底气。别的状师没等说话，先比官老爷低了一级。”

“是的，是的。像曾夫这样的状师才有聘请的必要。”

曾柔听后微微的翘起嘴角，她应该算是状师的开山鼻祖！不过封建社会，治凌驾法制之上，是不可能实现真正的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