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难言之隐

他当机立断,一边扶着我,一边抓起我的右手手腕,搭上了我的脉搏。.

随后,他一手支撑着我的身体,另一手贴上我的背脊——不久,我就感觉到有一股真气自体外流入体内,似乎欲与躯干内的那股邪气作抗争。

谁知两股气流相遇不过十余秒,一股暖流就涌上咽喉——我毫无预兆地吐出一口鲜血来。

但是身后的穆清弦见状,却一点儿也没有大呼小叫,就好像……他是早有预料一般。

“云姑娘,我先扶你坐下!”他径自收回了放在我背上的右掌,搀着我落座于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

“呼……呼……”我难以自控地喘着粗气,觉得身体里的那股子气似有平息之势。

穆清弦对我的突发状况始终未置一词,他只是紧锁双眉注目于我,仿佛在等待着我缓过劲来的那一刻。

“你……似乎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呼吸平稳了一些,为了印证我的直觉是否属实,我迫不及待地盯着身侧人问。

“……”他紧抿着双唇,迟迟没有回答。

“清弦,我是病人……我有权利了解自己的病情。”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

“你正在服用的汤药,的确能延缓毒发的时间……”令人不解的是,他蹙眉首先道出的,却是一个听起来避重就轻的话题,“但……那也只是……延缓而已。”

“这我知道。”我凝视着他愁眉不展的容颜,觉着他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谈论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议题,“问题是,它跟我方才突然吐血有何关联?”

“……”穆清弦皱着眉头,再度缄口。

“吞吞吐吐不是你的风格,告诉我实情。”从对方的表现中获得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我的一颗心不免怦怦直跳。

“你……体内的毒,几乎已深入骨髓……”他目光闪烁,最终却不得不迎上我灼灼的视线,“两个月内不想出医治之法的话……就再也解不了了。”

最后半句话,他仿佛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得以道出。

七个字,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登时震碎了我仅存的希冀。

我僵硬地坐在那里,保持着听闻噩耗前的姿势,怔怔地凝视着一脸沉痛的男子。

“如果解不了……那我还剩多少时间?”头脑一片空白间,上述疑问脱口而出。.

“恐怕……不出十月。”他艰难地说着,猝不及防地站起身来,“对不起!若非我当初误诊,你也不会……不会……”

他讲不下去了,或者说,我已然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两个月,十个月……一年……

老天爷,终究是连一年的寿命都不愿施舍。

一年过后,我就再也无法看到这个世界?

呵……呵呵……

我本以为自己会恐惧到浑身颤抖,抑或哭得死去活来,却没有想到,当事实揭露的这一刻来临,我竟咧开嘴笑了。

“云姑娘,你别这样。我会想办法的,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不该盲目自信,我……”悲痛的话语传至耳畔,渐渐唤醒了我的思绪。

“不是你的错。”目光慢慢地有了焦点,我含泪凝视着自责不已的穆清弦,开口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当时不管换做是谁……哪怕是神仙来了,怕是也号不出丁点中毒的迹象……怪只怪我命不好,中了这么奇怪的剧毒。”

“……”他再无言语,只能红着眼眶握紧了拳头。

“不早了,睡吧。”我眨着眼睛,挤落了眸中的泪水,起身失神地往屋外走去。

身后,无人挽留。

同样沉浸在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痛苦之中,他大概也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了吧。

我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心远阁,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宫里的。只记得我坐在窗边发了一晚上的呆,却在破晓时分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这一天,前朝未朝。

因为等到我混混沌沌地睁开双眼,已是午时将过。

事后据出秀所言,是她叫了我几次,没能把我叫醒,觉得我可能是太过疲劳了,她便擅自做主,传达了“今日不朝”的口谕。

为此,她还跪在我跟前,向我请罪——尽管出发点是善意的,但她毕竟是先斩后奏、假传圣旨了。

当然,我不会因此事而降罪于她——更何况,我委实没有这份心思。

不可否认,昨夜穆清弦给出的期限所带给我的打击,是致命的。

面对生命的终结,除非是超然物外的圣人,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心无涟漪。

可惜我非圣贤,是以,我无法安之若素。

我想活。

但是,这次怕是真的难逃一劫了。

自那日起,我时有失神。

有人际,我若无其事,强颜欢笑;无人时,我风中伫立,负手凝思。

易世,北上,东去,毒发,北归,南下,中毒,夺位……我问自己,是不是只要有其中任何一个环节有所变化,我的结局就不会如此?

自问,却无法自答。

也许一切可以改变,也许一切早已注定。

追忆着历历在目的往事,我突然觉得它们就像一段悠远而深长的梦境,在我的内心深处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而如今,似乎是该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了。

御书房外,我静静地眺望着远处的天空,肩上突然多出了一件披风。

“都快九月了,怎么还穿得这么少?”

耳边响起了那个熟悉的温柔嗓音,我不紧不慢地扭头看去,见辰灵从身后站到了我的身前,开始悉心替我系着披风的衣带。

我注视着他面色柔和的脸庞,不知不觉地扬起了唇角。

什么误会,什么阴谋,什么皇位,什么目标……此时此刻于我而言,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我只想牵着心爱之人的手,平静地走完人生最后的道路。

在人生迷蒙的薄雾中,他就宛如一盏温暖的明灯,为我照亮了前进的方向。

是以,翌日午后,风和日丽,我在一座格调淡雅的花园里,召见了当朝右相——温故离。

“你可知,今年春夏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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