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低调低调

于是,我摆出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寒声道:“上车。.”

“是……”温故离低声应着,掀起帘子坐了进来。

车外,出秀与飞檐很快坐回到各自的位置上。飞檐不轻不响地喊了声“驾”,同时用马鞭策着马臀,发出了声响。接着,车轱辘就在马儿的带动下转动起来。

我头一回与温故离同乘一车,气氛貌似有几分尴尬——直到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的车帘,单刀直入地问:“怎么回事?”

“回皇上,如您所见,暄帝有了……有了妻儿。”温故离老老实实地回答,坐实了我先前所有的猜测。

“哼,挺好,连后继人都有了,不必我费心思劝他封妃生子了。”我依旧瞅着那晃动的车帘,不冷不热地一笑。

是的,我没有忘记,冯姑姑在世时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告诉我,说暄帝和皇后感情甚笃,容不得他人介入——若果真如她所言,我自然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我那用情专一的“父皇”为了天下大义与爱人之外的女子诞下龙嗣。

不过如今看来,已经完全没有这个必要了。

“皇上容禀,暄帝失过记忆,那女子救了他的命,又一直悉心照料、真情相待,所以暄帝才……”温故离替他的故友辩解着,只是没有一说到底。

“是啊,失了记忆,就可以把往昔的种种忘得一干二净,重新开始。”我微一挑眉,不咸不淡地说罢,倏尔眸光一转,看向坐在对面的温故离,“他肯定把你也忘了吧?失不失望?”

“皇上……暄帝已经都想起来了……”温故离自然听得懂我的揶揄之意,但也只能选择旁敲侧击。

“哦?他是何时何地失的忆?又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我凉凉地看着他,面色如常地询问。

“回皇上,暄帝当年离京不出三月,就不幸遭遇山贼,失足跌落山谷,幸得谷中世外高人……也就是皇上适才所见的那名女子所救,但却因头部遭受重创,失去记忆将近十二年之久……直至近半年,才记起往事。”

狗血地失忆,再坑爹地恢复记忆——他还真会挑选时机啊。

“朕好像应该庆幸和感谢,谢他在这当口想起了过去的事,并且还及时被你给找到了。”进行着与心理活动截然不同的口头表达,我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不那么凉薄。.

“皇上,暄帝是看到皇上亲笔所作诗词后,自己一路爬山涉水,赶回皇城找到微臣的。”温故离皱着眉头禀报着,大概很不希望我对自己的父亲心存芥蒂。

“你就一个劲儿地替他说好话吧。”我上下打量着穿着低调的男子,没来由地叹了口气,“罢,倘若一切诚如你所言,朕似乎也怪不得他,既来之则安之吧。”

“皇上圣明。”温故离闻言仿佛松了口气,连带着脸上微微绷紧的肌肉也松弛下来。

我趁着他低眉拱手的空当,不着痕迹地瘪了瘪嘴,没再接话。

两人尊重着彼此的沉默,可怜我努力了一盏茶的工夫,都没能将之前脱口而出的那句狠话从脑中驱逐——是以,横竖觉着不舒坦的我只得放下了我的皇帝架子。

“先前朕说的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温故离闻声没有接话,这令我不得不侧首注目而去——只见他正微怔着盯着我瞧,随后突然如梦初醒。

“皇上言重了。”他垂首作揖,态度诚恳。

我想,他应该是明白了我所言何事,便会心地扬扬了唇角,一声不吭地移开了视线。

约朴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了目的地。我同温故离相继下了马车,站定后,我下意识地向皇陵大门的方向眺望——映入眼帘的,几乎唯有灰、绿、黄三色。

事实上,这也是我第一次亲临现场。

我望着这片视野还算开阔的陵墓,感觉它们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陌生。除了建筑的风格和规格与现代的墓地有所不同,很多地方还是相当相似的。譬如陵墓中亦种植着大片植被,有高大挺拔的乔木,也有修葺整齐的灌木,它们有的已掉光了枯叶,有的则仍生机勃勃。

正这么大致观察着,安安静静的皇陵内忽而冒出了人声——守陵的负责人虽不认得我,但却认识我身边的温相,因此,他很快就推测出了我的身份,低呼着“不知圣上驾临,有失远迎”,他二话不说就要冲我三跪九叩。

“免了。”许是不想惊扰了亡者的清净,又觉得委实没有必要,我当机立断摆了摆手。

“皇上,臣在此等候。请皇上先行入内。”温故离特意看了看我们来时的路,压低了嗓音道。

我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有不知情的外人在场,还是不要贸然提及尚未到达皇陵的暄帝——毕竟,他在南浮子民的心中,是个早已经驾崩的先帝。

于是,我颔首说了声“好”,便在负责人的引导下,带着我的近身护卫和贴身侍女,先一步往皇陵中去。

入了皇陵,我只觉其肃穆的氛围比起陵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人一路随守陵的负责人来到了“暄帝”及其皇后的合葬处,后者则在听闻我没有其他吩咐的情况下恭敬地退下了。

过了约朴两盏茶的工夫,温故离与暄帝在一名守陵人的引路下,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温故离给出秀递了个眼色,三人各自行了礼后,皆是一言不发地告退,徒留我和暄帝这对父女,面对面站立在先皇后的墓前。

“你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里。”尴尬的对峙持续了片刻,我撇开了一国之君的自称,抬了抬下巴,一双眼看着别处,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是该来见见云儿了……”暄帝侧身行至墓前,伸手轻轻抚上故去之人的墓碑。

我没有接话,唯有一个熟悉的称呼,令我心下略有一滞。

“听说你的名字里,也有一个‘云’字。”他忽然轻声发问,叫我不禁侧目而去。

“是,我叫‘云玦’。绝云以玦,是良临风给我起的名字。”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坦言相告。

“……”他闻言略微翘了翘嘴角,眼帘却是缓缓下垂,似有须臾失神。

“既然心中牵挂,为何当初还要离她而去?”对方的神情被我尽收眼底,我当即提出了这个萦绕在心头的疑问。

“……”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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