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劳师动众

子一眼,都以为怀雪欲拿他们的卖身契来驱使他们,迫得他们不得不提了脑袋与各王府底下的奴才争得你死我活,正暗恨的难以出口……

不料怀雪却说:“王爷如今不在,世子又极小,府中无人主事,既是如此,我便将你们卖身的楔文赏了你们,只是每年五成的租子断不能少,需由你等签字画押为凭据。”

“王妃菩萨心肠――”

“好人有好报――”

“免了。”什么菩萨心肠,什么好人有好报,都是迫不得已。

在众人的一片磕头声中,怀雪勉强维持了五分的收成,虽能抵一部分年关的缺,但真真是内囊尽上,不得不亲自拿了钥匙去开箱笼,开始清点贞王从前收纳的宝贝。

大丫环月娘见怀雪翻箱倒柜,瞒着众人托了王府管家出去典当,心中窃喜,连忙又将消息传了出去,宫中衅门得了信,便脚步沾地的去回荣帝。

荣帝正移驾前往皇后沈氏的寝宫。

沈皇后十八岁年纪,正值妙龄,容貌周正无可挑剔,配了荣帝,虽是老夫少妻,夫妻二人倒也和睦,算得上是相敬如宾……故宫人们背地里称沈氏为惺后。

惺后听得御驾已进了昭阳宫的大门,穿着一件新栽的织锦长裙迎了出来,绯色的霞帔映着明艳的脸,盈盈拜倒在荣帝跟前,荣帝只觉就像一轮红日在柔美的晨光中冉冉升起。

朝气蓬勃,而不失落落大方,这一直是他心目中,关于妻子,关于母仪天下的皇后应有的仪态万千及风范,他是看顾她的。

荣帝和气道:“平身!”

惺后眼见荣帝面上仍是惯常的波澜不兴,并无任何惊喜的神色,之前那些女为悦己者容的小儿女情长,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倾刻便化为乌有。

他怎么就不肯夸她一句呢?她虽这样想,却断不敢表露于神色,只能文静的挨着荣帝而坐,吁寒问暖,极其体贴周到。

“朕总在想,是不是待皇后过于严苛了?”

“可臣妾有不周到的地方?”见惺后蹙了眉,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荣帝心道,他从前就是喜欢女子温婉柔顺一脸仰仗他的样子,女子越是谦卑,越能满足他的强势心理。

不知是这样的神态看得太多,还是因为换了一个人,换了一种心境,他感到疲惫又麻木……在下朝之后,他非常怀望耳根清净,后宫和睦,不需要花太多心思与后宫周璇。

除非是他授意的。

但是显然,惺后还是太年轻了,总是在许多不大不小的事情上给他捅出乱子,比如今日克刻了养母俸银一事,又闹得后宫人仰马翻,冯太后只差没跑到先皇的陵前淌眼抹泪了。

“必定是淑妃还没将事情弄得清楚明白,就跑到冯母后跟前歪曲了事实。”

见惺后话还没说完,眼圈便红了,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尽是委屈之色,荣帝心里就更嫌烦。

他是曾对她说过,因为宗室里最近白事办得多,这年将就省着过,谁承想,惺后竟然拿了个将后宫夫人官银减去两成的主意,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动什么,也不能动银子!

何况她又不是不知道,淑妃是冯太后的外甥女。

他不想苛责她,但声音分明少了和气:“后宫的事在拿主意之前,你还是多问问两宫太后的意思。”

“若这些小事臣妾都要去问两宫太后,”惺后越说头越低,她都听出来了,荣帝质疑她统御后宫的能力,只是给她留了情面,不好当面指责她。

可她,却也有诸多难处啊!

淑妃这些人叶大根深,她纵使是有心也使不上劲啊!减两分奉银多大的事,倘若荣帝心里向着她,自然堵了淑妃的嘴,如今倒好,竟拿她来作伐子。

真真是白效力。

惺后越想,心里就越委屈。

“年下各亲贵府第必会来人无数,你一个人恐难以支掌,依朕之见不如请了两宫太后坐镇,”

荣帝其实想命淑妃帮着料理,转念一想,今日他已替淑妃说了话,再抬了淑妃出来,惺后只怕处境艰难,更加没有威信,便寻思着从皇室中请出德高望众的长辈来助她一臂之力。

省得他竟在后头替她收场。

岂料,惺后并不领情。原因有一个,荣帝的生母窦太后已届七十高龄,早已老眼昏花……真正使得上力的,便只有养母冯太后。

荣帝当年其实无缘于皇位。

只因冯太后盛年死了儿子,才收了年岁相差不多的荣帝为义子,他方得以君临天下,成为大瀛的皇帝。

这位冯太后,仗着拥立有功,又是大瀛第一贵妇,素来飞扬跋扈,从不将荣帝后宫诸人放在眼底,更兼每每出言不逊,言辞刻薄,惺后每每想起,只觉没少吃苦头,更兼今儿又是冯太后挑的事,自是避之不及……打死也不肯请这位太岁出山。

可见荣帝一脸不放心的样子,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臣妾年轻脸皮子又薄,还是得由一位长辈来提点,若皇上许可,臣妾可否请皇婶贞王妃进宫帮着料理一段时日。”

“你说请皇婶入宫?”荣帝眯缝着眼,只觉可是正中下怀。跟她绕了大半天,就等着她往话里钻。

“臣妾想,贞王叔去了已有半年,她一个人守在府内却也苦闷,这位皇婶又是宗室出了名的贤惠能干,若请了她来,岂不两全齐美?”

“贞王世子那样小……”

“臣妾都想好,一并接了来,俱安排在冯母后的宫中,她两个既是妯娌,又和得来。”

荣帝“嗯”了一声,算是首肯,心道,他的小妻子却也不差,一点就透,打着冯太后的名义,怀雪能不来么?

惺后彻底断了怀雪的后顾之忧,他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召她入宫。

就等着看好戏。

怀雪,你躲不开。

当怀雪坐着肩舆再次踏入大瀛宫,已是腊月二十九。足一点地,迎面便是惺后沈氏明艳的笑脸。怀雪很想一掌摔在她一脸看似单纯却极不知事的面上,可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打不了,也打不得。

只能握了拳,缩在衣袖中。

“本宫盼皇婶,眼睛都望穿了。”

大节气下,任谁都得笑。

尽管怀雪烦燥的想骂人,可当着惺后的面,她极其守礼,硬是挤出抹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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