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诡异的出窍
挑了一处洞府,将平安至于石榻上,盖好被褥,对阮玉说道:“暂且在这住下,等日后愚兄再为你们修建一处宅邸。”
阮玉拱拱手,腼腆道:“那就谢谢老...谢谢师兄了。”
对着比自己大一辈的老者叫师兄,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慢慢就习惯了,现在是习惯的第一步。
常兮笑笑,“好了,那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说罢转身离开。
石室里光华炫彩,但不刺眼,就像千百只流萤提着各色的小灯笼,照的人很安心。室里该有的器具也一应俱全,崭新的被褥,衣裳,洗漱用具,像是预先备好的一般。
阮玉打上一盆清水,给平安擦净满是风尘的面庞,又去厨厅备好一些饭菜,等他醒来后热下就能下咽,然后去紧邻的洞中收拾一下妆容,觉得无甚纰漏后才回到榻前守候。
正打算眯眼小憩一会时,耳边忽流一缕清风,睁开明眸,环视一圈,这石室进出只有一条通道,怎么会有清风从身后飘来,可自己又确实感受到了,于是顺着风轨探去。
来到石墙上仔细察看,果真发现发丝粗细的三边狭痕,原来是一扇石窗。伸手一推,顿时豁然开朗。
入眼氤氲缭绕,山头忽隐忽现;窗下是大片修篁古柏,愈冷愈翠,坪奇草仙藤,绿果红实累垂,异香扑鼻,花树石径间,青苔翠藓润长,中有一带清流湍湍,漾影摇光。
本以为居于深幽,原来正嵌山腰,此刻正值夕曛,暮霞烂烂,霏烟袅袅,悬于半天,俯而视之,霞烟为缛,翠泻作絪,不觉心怡神悦。
石窗大敞,引入自然的风光和气息,阮玉打个懒腰,吐一口深长的香兰,伫窗倚目,静静享受这美好。
再看平安,安憩中的他真的是在安憩吗?
不是,凌道扇没有说谎,也没必要说谎,他的确给平安施了一点小小的术法,不然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会睡的这么死沉。
在伍法人头落地的那一刻,平安承认自己紧张了,并非恐惧,但多少有几丝胆怯。
他开始明白掌柜的(神使)的话,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波澜不惊,身殒的恐惧,求生的渴望,难舍的情愫,解脱的畅快...等等,总有一种或几种涌上心头。他曾经很高傲的鄙视着他,然后很自大的藐视着伍法,可是在血淋淋的人头坠地后,他真的抑制不住脊背上泛起的惊凉。所以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努力克制自己的难舍和恐惧。
环刀高高扬起,闪着夺命的光华,随后冷冷挥下。
平安甚至能感受到刀锋上的寒意,那是金属特有的冰冷,是择人而噬的森寒,可是触颈的那一瞬,却变成了一点温热,像是有人伸指按压了一下,他的感觉不会错,的的确确是手指。
一个念头浮上心间,不由有些奇怪,心重暗道:“是什么人?”
随后,他的神志立刻恍惚,思绪也开始缥缈。
母亲的哭与笑,青儿的哭与笑,阮玉的哭与笑...这些熟悉的面容在脑海中来回穿梭,慢慢,所有的画面和声响都消失了,他只觉得天旋地转,跌入无边的黑暗中。
好不容易停稳了身子,蓦然发现眼见只有一片暗红,试着向那片红光走去,登时头皮发麻,他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条粉红的条状物,七盘八绕摆成一个环盘,内外都生有无数细小鲜红的绒毛,内里装盛着许多块状或泥状的东西,数不清的绒毛插入其中,在无时不刻的蠕动,那些块状物渐渐被碾碎,捣烂,揉团;而那些流质则从浑浊缓缓变作清澈...
平安只觉得全身冰凉,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胸腹中翻天倒海,一口呕意犯上,忍不住伸手掩上口鼻。
可这一起念才发现空空如也,不但口鼻没有右手,就连胸腹都没有了,平安大惊,用虚无的双手攀上脑门,霎时骇惧,脑袋也没了!
平安惊声失口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的身体哪儿去了!”
这一惊声,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响,如天雷击顶,嗡嗡作响,于是赶忙收声。
忽的,灵光一闪,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平安奋力纵身,向上游去。
这一跳可不得了,以往平安全力运功也不过拔高七八丈,这一跳却感觉足有七八十丈,没了躯壳反而生猛不少,叫平安好生惊异。
无身胜有身,无目胜有目,平安看的更清明了,所过之处无不暗红弥步,鲜红的茸毛稠密,花花绿绿,或方或圆的玩意时而划过眼帘,最后停身在一颗巨大的“红椰子”前。
看那椰子一鼓一缩,只觉怦然有力,十根大小不一的管子在它身上纵横,一道道鲜红的洪流在管中涌动。
到此时,平安终于确定了,他所在的地方正是人的躯体!最先见到的那盘蠕动,也是人的肠子,怪不得那么眼熟....
想到这里,平安又不由犯上一股呕意。
只是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连身子都没了...
顺着那两瓣像蒲扇一样“呼哧呼哧”的肺叶子向上再游,又发现了一处黝黑,那黑暗的远方似乎有一点明光,平安也不管是口是鼻,能离开这鬼地方再说,径直飘去。
刚出“洞口”,一股劲风扬起,平安心神俱荡,那扑朔的劲风好似千万把利刃,从本就虚无的身子上透体而过,几乎把自己扎成了筛子。
知道这风的厉害,平安赶忙蜷缩成一团,往洞里退去。
过了一会,伸出“手”去探知下,觉得风弱了,才飘飞出去。
只见又是一片奇异的世界。
外边茫茫一片,却又是五光十色,到处漂流大小不一,形式各异,色泽不同的晶莹,在虚空中明暗交辉,浮浮沉沉,时聚时散,随着微风漂移逸荡。平安看的眼花缭乱,忍不住伸“手”触碰下离身最近的一点暗黄,哪知在触“手”的瞬间,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丝悸动,好像在告诫自己这点暗黄要不得。
平安微微怔神,决定跟着感觉走,放弃了这点暗黄,着手一点青色,这回感觉又来了,好像在告知自己这正是自己需要的,要多拿多采。
平安乐了,有点意思!
双手箕张,抓向那点青色的晶莹,那晶莹在入手的刹那,也向清风一般洞穿身体,却是没有那种刀劈枪捅的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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