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疯癫

想到孩子，胭脂的心里，总归还是柔软的，十月怀胎，原本就是十分艰辛的事儿，若非是因为自己的孩儿，谁人愿意受到这样的酸楚？

这是男子无法体会的。

他们自然也是十分疼爱，但是总不会有那么深切。这个也是人之常情了，这样的苦痛，他们都是没有经历过的，自然也就不知道了。没有什么稀奇之处。

“胭脂，你好好护着这孩子，日后，我定然是不会亏待你的！”

孙林义十分紧张。总觉得会做出点什么来，叫人心中悲恸。

胭脂不禁有些好笑，要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也实在是简单的狠了，为什么没有动手？完全是因为自己心里疼惜罢了。

“你也不必这么紧张！”胭脂微微摇头，看着孙林义的脸微微出神。“林义，你我之间的夫妻关系，维系不到多少时候了，这孩子，固然是你们林家的，只是日后，我若是要来看孩子的话，你也不必阻拦，可好？”

胭脂已经想好了自己该怎么走了。就好像是柳如烟当初说的那样，若是一次妥协的话，就意味着还有两次三次，无数次！显然已经，看起来这人也是彻底学乖了，不会再做一些什么出格的事儿了，只是日后的事情，谁能知道呢？胭脂现在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面前的这个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林义这才听出了不对劲，看着那人的眼神，满是冷厉，“胭脂，我待你好，你不要不识相！我从来没有这样求着谁！”

“自然！”胭脂冷哼一声，这个也是毋庸置疑的了，这个人，也不知道多了多少好事了。呵，还指望他求着别人什么吗？说到底，也只是因为孩子，给了胭脂无限制使用自己权利的机会！看着孙林义那么冷漠的样子，胭脂冷笑两声。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胭脂一度以为，自己是可以忍受这一切的，只是当真正到了这个地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就算是装着自己过得很好，都是做不到的。

“你放过我吧！”胭脂朝着孙林义笑了笑，那张脸上的笑容，也是愈发冷凝，“我们在一处，也是互相折磨，姊姊绝对不会依着你的！”

“胭脂，若是没有柳如烟的话，你真以为，你可以做点什么来吗？让我来告诉你，不可能的，你跟当朝皇后娘娘一样，这一切，都只能靠着柳如烟罢了，要是没有了那个人的话，你们什么都不是，皇后？丞相府上大公子的夫人？呵，你当真以为，这只是一个头衔而已吗？也不知道这头衔之后，有多少权力呢，胭脂，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他说的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柳如烟的话，他们确实是什么都不是。

但是他们就是有啊！

这才是他们的底气。

她跟香儿一样，都十分依赖柳如烟，只是因为那个女人足够好，也足够体谅他们的不好，叫她们只觉得十分安心。这份安心，是别人比之不上的。

如此一想，胭脂冷哼一声，眉眼之间，都是不屑。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我从来都不忌讳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孙林义，你当初娶我是为了什么，你比谁都要清楚，怎么了？现如今，你是不是觉得利用我利用的不够呢？可惜了，阴谋早了一步被我知道了，还叫五月丧命，你心里有多疼呢？这只是我的十分之一！”

胭脂冷笑更甚。

当初，她满怀希望地嫁给了面前的这个人，乃是真心想着要跟孙林义好好过日子的，不管日后如何，不管这人日后有没有什么功名前程，胭脂都想好了，一定都要紧跟着这个男人，只是因为他救了自己。

漂浮了太久太久，有这么一个人，突然之间，就让她上岸了，这是别人无法理解的欢喜。

可是谁知道，这一切都不过就是一个骗局。不会有人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到底是有多么绝望，多么想死。

五月可以在跟孙林义欢爱之后，堂而皇之地耀武扬威，丝毫都不想着，她胭脂也是一个人，也是有心的啊，也会疼，不，没有，他们从来都不会这么想的，只是一味地顾着自己的开心快活，从来都不会理会别人，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也算得上是报应了吧！

她如是想着，心里只觉得十分欢快。

五月死了，算得上是解脱了，要不然的话，一面是孙立，一面是孙林义，她也难受，长此以往，身子肯定也会愈发差了。现如今，这一切，不过就是提前了一些罢了。她又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感情罢了，难道说，这就算是错了不成？

如此一想，更是觉得十分可笑，朝着那人嗤嗤地笑了半晌，接着说道：“我从来都没有看不起五月过，但是孙林义，我却是真的看不起你，女子，对你来说，女子算的了什么呢？难道说，只是一个生孩子的皮囊吗？”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何种心思，只是胭脂十分清楚，她的心彻底碎了。

或者，从一开始就已经疲惫不堪，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嫁给这个男人的，只是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多，只是一味地希望，自己可以得到解脱。

好歹，也要嫁给一个好人啊，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就已经足够幸福了，却忘了，自己也还是有需求的，可是谁知道，就这么沦落至此了。没有半点法子，就这么结束了。

“我走了！”在孙林义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胭脂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慢慢悠悠地朝着沈园的方向走着。

没走几步，就听到孙林义十分深沉的声音，从自己的背后响了起来，“送夫人回到偏院去！”

“我要去沈园！”

“胭脂，那地方，可不是你能住的！”

那人冷笑更甚，看着胭脂的眼神，满是嗜血。“有些时候，你还是不要太任性才好，要不然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点什么来，真的！”

胭脂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孙林义笑得愈发癫狂，胭脂走的时候，分明看到那人哭了。

她知道，这眼泪，肯定是为了五月流的，这个男人，对五月是真心的。

他们只是因为被身份，以及伦常给束缚住了，要不然的话，倒也算得上是十分要好的一对了。只是现如今，什么都迟了。

胭脂竟然觉得十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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