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当赫连玦听到身后的尖叫与惊呼时,才恍然大悟,中流虎离山之计。
他猛然回头,只见刚刚那一轮硕大的血月,如同一个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野兽一般。
把那城楼吞了下去。
而彼时有人缓步登上了城楼。
那人一身黑衣,将自己裹的密不透风。
谁也看不清他的容颜。
他一步一阶,一步死一人。
鲜血顺着玉阶滚滚而落。
他似乎已经听到了金国老皇因为惊吓过度而卡在喉咙里的“嗬嗬”的声音。
数万饶人潮涌动,将他与他的巡防营隔开,将禁卫军隔开。
而此时,城楼之上,只有皇帝及他的近卫。
黑衣人仿佛降的王者一样,登上了最后一阶城楼。
彻底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末了。
他笑了。
缓缓抬手,摘掉了盖在头上的帽子。
露出了那一张饱经风霜,却儒雅依旧的脸。
额头之上一道伤疤,纵是狰狞如斯,也依旧无法影响其风采。
因常年风沙侵蚀的眼角,堆积起的浅浅的皱纹,不是岁月的侵蚀,更像是智慧的沉淀。
那双饱受沧桑的眼底,露出浅浅的笑意,就像他平日里对待每一个赫连玦府上的下人一样温和,谦卑。
他缓缓开口,对着金国老皇,又像是对着城楼之下的万千百姓。
“皇兄,好久不见!”
金国老皇帝的手颤抖着狠狠捏在了一起。
他身上的黄袍,因为他浑身的颤抖,而发出簌簌的响声。
“你、你没死……”
许久之后,他那早已干涸的嗓子里崩出了三个字。
金国老皇帝知道自己此刻的失态,但他却无法控制住的颤抖着。
他抬眼看了看自己,这几年苍老的满布着老年斑的手,还未入花甲便已斑白的鬓角。
而眼前这个人。
这个他恨到了骨头里的人,竟然除了头上那一道疤痕,和眼角的皱纹之外,什么都没有变。
他身形也没有佝偻,依旧以那样绝对优势的挺拔,压迫着自己。
他的头发也没有斑白,只是有些病态的灰。
这般风采依旧的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战英,哦或许,此刻应该叫他赫连烨了。
赫连烨嗤笑一声,声音温和的仿佛在和他商量今晚上吃什么一样。
“你都还活着,不敢死!”
他后面并未用敬语。
金国老皇帝的眼睛通红,他挣扎着直起身子来,似乎不想在他面前落了下风一般。
这样一个动作,无疑增加了他的滑稽之福
于这众目睽睽之上的城楼,万众瞩目的地方。
“你、你这个乱臣贼子,真是好大的胆子!”
金国老皇思索了半,终于想起来,自己要做的正事了。
他是一国的皇帝,而对面这个人,是已经早该化成骨头灰的叛徒。
赫连烨温和的双眸波澜未变。
“乱臣贼子?好大一顶帽子,这世间敢如此不审不问,就能扣上这乱臣贼子这顶帽子的,怕是也只有你了。”
金国老皇哼的一声,喉头一紧,或许是因为时年久远,或许是因为当年的那种忌惮早已忘却。
毕竟二十年匆匆流逝的岁月,早已会让人忘记当年的那种芒刺在背的不舒服。
“你、你想怎样……”
金国老皇的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
便看见站在对他的赫连烨,忽然笑着抬了抬手。
而彼时正万里无云的夜空,骤然风起云涌。
洛书此刻站在偏楼上。
看着突然出现的战英,是他。
仿佛这一切都已经解释的通了。
救下了她的大哥,因为在他在云州生活了十年,早已知道了他的制毒之术精绝下。
施恩于青鸾,是为了要控制摄政王手里西山军营的兵力。
那么,他还有最后一步棋,似乎才能达到他的愿望。
洛书的目光落在了对面城门之下的赫连玦身上。
只要有他在,就算是杀了金国老皇帝又如何,一样无法得到皇位。
她见过战英几次,但都是匆匆一瞥,甚至醒来之后对他的印象也是极模糊的。
就在刚刚那一刻。
他忽然抬起手的那一刻。
脑子里一团被模糊的印迹骤然明了,被彻底划开,露出真容。
他抬手那一刻,堵住了她的去路。
在隆庆十八年四月初三那日,云州城破之后!
被这个她敬重如父的人,堵住了生路。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施展了精绝下的阵法,将云州置于火海一片。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从那双教她舞剑执笔的手中,拿出一颗致命的毒药,塞进了她的嘴里。
原来,不是什么生心疾,是被毒死。
她的记忆骤然被打开。
她看到那些闯入金国的兵马,看着他们手起刀落,屠戮着云州城里的百姓。
看着战英振臂一挥,大火如蛇信子一般,将屠戮过的城池变成一片焦土。
她甚至看见了桃从旁边冲了出来,背着自己逃命。
洛书忽然想起了那一封手书的,谁也看不懂的信。
会不会那封信,也在他的计划之中,不然,为何他会纵火。
似乎被她越过人海的目光所察觉。
赫连烨于正中间那座城楼之上,抬起眼来,突然笑了笑。
隔着那么远,她似乎看见了他眼底的深渊。
一声惊雷一般的霹雳之声,割裂长空。
藏蓝色的幕骤然变色。
那一轮血月,诡异而妖冶的红,让人心生恐惧。
只见那血月之夜,漫红光,霎时间将整座观景楼包围住。
远之外,像是刮起了一道飓风,飓风如龙,接连接地,椅着头尾,瞬间便摧毁了阁楼房屋。
彼时忽听见人群中暴出一声尖锐的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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