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王奶奶的讲诉
许秋没想到王奶奶开口居然会问这么个问题，或者说居然被别人开门见山地询问问题是许秋根本就没想到的。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来讲，通常都是先由他们提问的，很少有别人先咨询询问他们的。
一时间许秋没有反应过来，王奶奶似乎等得有些着急，紧追着又问了一遍：“我说，刘晓勇这个孩子现在到底过得怎么样了？他还好吗？怎么会卷入到你们警方的调查之中呢？”
“呃......”许秋本就不善于交际，这次单独行动也多有被冯丁平赶鸭子上，架的韵味在其中。如今面对王奶奶咄咄逼人的询问态度，他还真就不太清楚该拿出怎样的态度应对了。
这样的局面，说实话？还是不说？
本来为了令民众们更好地配合警方办案，警务人员有必要将利害关系完完整整地说明出来，以使得众人明白。不过他看得出来，王奶奶与刘晓勇的关系绝对不一般，最起码肯定不是简单的邻居关系这么直白明了。
若是将实情全盘托出的话，许秋还真害怕自己面前这个年过古稀的老太太一下子没坚持住，昏死过去。那到时候他的罪过岂不是大了？
这样的局势下，还真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许秋这面吱吱呜呜的不知说什么好，却听王奶奶又开言了：“我知道，这小子可能是犯事儿了，不然也不会招惹你们这些刑警来到我这个曾经的邻居面前了解情况。警官，没事儿，你别在意我，刘晓勇那臭小子是我眼睁睁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你就实话实说地告诉我，放心吧，最坏的结果我都已经在心里面做好打算了。”
王奶奶坐姿没有任何的改变，那双浑浊的眼神仍旧是那么的浑浊，只不过里面闪烁的暗光却是刚才所不曾拥有过的。
听着如此沉稳的腔调和平静的话语，许秋也判断出了王奶奶此时所想。这老太太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自己看着长起来的臭小子到底经历了什么，落得了个什么样的结果。至于这个结局是喜是悲，她都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了。
既然如此，许秋轻轻点了点头，用自己尽可能轻微的语气简要地陈诉起了刘晓勇的近况。从张凤的案子成为最大的嫌疑人开始，直到被发现身死实验楼里结束。
整个故事许秋并没有进行详细的讲解，只是一个大概的过程。讲述的途中王奶奶静静地坐在一旁，还是没有任何些微上的变化。她那平和的表情，神色，深深地印在了许秋的头脑之中。
“虽然发生了两起命案，不过至今为止我们仍对刘晓勇一点都不熟悉，根本无法查得他的朋友圈，这对下一步的调查取证造成了极大的困扰。本来我们警方是想去他家属那里了解一些情况回来，不过却四处碰壁，家里的人都对刘晓勇的事情选择缄默不语，根本无从下手。就在这个时候，从他初中班主任刘文超的口中得知了奶奶您的存在，我这才登门拜访。”
王奶奶听着许秋的话，终于有所行动，她先是缓缓点了点头，动作如同刚刚串联上电源，还没有彻底活动开的机器人一般生硬。
接着，她开口说：“其实当得知你是刑警队的队员时，我就已经猜到了最坏的结果。果不其然，同我所想象的那最坏的结果相差无几。”
“我们也很遗憾，这么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了。”许秋多少也有些失落，倒不是装出来的。
“呵呵，”王奶奶露出了苦涩且有深度的笑容。
“这”许秋大惑不解。他想不清楚这个老太太为什么会有如此的笑容。“您老这笑容是？”
许秋不是一个圆滑的人，更不会拐弯抹角，直接有什么就问什么，倒是不怕得罪人。
“小许警官，你们是来了解刘晓勇这个孩子的吧？这是你的主要目的，我清楚。既然如此，那我也正好和你说说我眼中，这孩子的印象。”王奶奶从炕边沿站了起来，弯腰在地上随手拿起一个马扎递给了许秋：“给，别站着，坐着。”
正巧此时许秋站得发累，也就没再客气，点头致谢后将马扎放开在小平房的水泥地上坐了下来，准备等待王奶奶的讲述。
王奶奶不再继续耽搁时间，转身挪回到炕沿边坐下就为许秋讲述了起来：“这孩子以前和他妈妈住在我旁边的那个破车棚里。其实以前那里不是车棚，我们这个破旧的老小区以前都是挨家挨户的平房。只不过现在除了我家以外的那几家都被改造成普通的老式居民楼了。最早以前，我旁边这个破车棚就是刘晓勇和他母亲的家。”
许秋点点头，心中清楚这次找对人了，这个王奶奶知晓的情况一定要比其他人多得多。他插嘴问道：“以前只有他和他母亲吗？刘晓勇不是有一个不负责的父亲吗？”
“是，”王奶奶点点头，并没有特别的激动，特别的气愤：“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只不过和我住在一起当邻居的时候，那个父亲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以前倒是也询问过刘晓勇的妈妈，他妈妈说孩子的父亲死了，死了很多年。”
“哦？那这是？”许秋心中好奇。
“当时我也没有多想，也就这么一听就相信了。你是不知道，刘晓勇妈妈那个人非常的好，朴实勤劳，又乐于助人。当时我们邻居哪个没受过他妈妈的照顾？谁家孩子饿了，谁家孩子渴了，谁家遇了什么事儿只要同他妈妈说，那就都是有求必应，在我们这些邻居里面威信度那是极高的。当时他妈，妈说自己的丈夫死了很多年，我们没有任何人是秉着迟疑的态度，大家都相信，还有的人甚至想给刘晓勇妈妈介绍新欢呢，还有甚至，有的光棍也喜欢上了这个只身一人带着孩子的小寡，妇。”
王奶奶说着嘴角忽然泛起了一抹苦笑：“诶，她要真是寡妇就好了。这么好个人，还有着那么听话的孩子，好好找个老实人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多好。哪至于......”
许秋心中忽地一惊，知道重点来了。急忙问道：“哪至于什么？后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