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家来人了

不满的理由也不难理解,因为在这个冷冰冰的前厅,修文倒了一杯足有五分之四冰块的冰水作为招待。而修文做出这种近乎恶作剧的事的原因他也基本上知道,就是修文刚才说的六叔和子归“相处得很不愉快”。“六叔。”他说,“辛苦你特地来这儿一趟了。”

皇甫拓看见他,赶紧抓住他的手,闭上眼用法术查探了一番,松了一口气,“阿律,看起来你没有大碍。你爷爷都快担心死了。”

“我还好。”他回答,“其实我也是今天才能起床的。”如果不是那个神秘人物给了他药丸,他现在大概还躺在床上等人照顾。

“不行,还不能放心,回去得让大哥好好给你检查检查。”皇甫拓叮嘱道。

“嗯。”对于亲人的关心,他没有拒绝。“我去收拾收拾东西。”

“我去帮你收拾吧,你再休息休息。”皇甫拓起身说,“还有,修文那小子都不知在搞什么,这大冷天的居然倒杯冰水给我,说什么消暑解渴,他没吃错药吧?”

修文没吃错药,只是——他叹了一口气,说:“六叔,我有两个朋友要搭我们的车去车站,应该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皇甫拓爽快地答应,可是他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因为他听到了从中庭传来的子归的声音。“阿律,你说的朋友又是那个叫宁子归的女人?”皇甫拓不悦地皱眉。

“对。”他简洁地吐出一个字。

“你怎么还和那种害人精来往?”皇甫拓板起脸说,“你忘了是谁搞得我们皇甫家的人灵力尽丧的吗?”

他慢慢地抬起眼皮,注视着皇甫拓的眼睛,说:“六叔,您是长辈,胸襟不应该仍像家中小辈那样狭隘。”平静的语调却含有不可反驳的责备。“况且,皇甫家变成今天这样,是我们自己逆天行事的后果——我问你,难道你认为小偷进监狱是警察的错吗?”

“阿律,你怎么老是护着她?”皇甫拓危险地眯起眼睛,问。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我们做错了。”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还有,我们皇甫家欠她人情。”

“你说什么?!”皇甫拓拔高了声音。

相对于皇甫拓的激动,他平静得近乎冷酷,“若不是她,我们又岂会只是被剥夺灵力那么简单?”皇甫山庄那件事结束后,黑无常就非常明白地告诉他了。“还有,我们的祖上非常残忍地杀死了她的太祖母,导致了她的太祖父身亡,照理来说,也该是她对我们恶言相向吧。”

皇甫拓死死地盯着他,不过没有再反驳。

忽然想起还有件事情该完成,他缓缓地说:“六叔,我还有件事要做,我们明天再走吧。”

“随你。”皇甫拓两手一摊。

他微微点头,往中庭走去。他要去和子归说一声下山的时间,而且得去厨房给六叔换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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