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送行

铁叔急急过来,身后跟着风尘仆仆的和妃,山上几个月,和妃越发出亮,虽然有掩饰不住的落寞。

“王爷!”她深情地叫,注视着冀王胸前的绷带。

“和妃回来的好,休息过后,去照顾德妃吧!”冀王说。

“王爷,让妾身陪你一会儿。”她来到床前,细心整理好木木的衣服。也许,不远的将来自己也会踏上相同的路。

傍晚时分,木木幽幽睁眼,公公已失去耐心,不管木木是否清醒,宣读了皇上的谕旨,公布了罪名,端着御赐的毒酒到木木身边。

一旁的和妃好像睡过了一会儿,这时醒来起身,生生不稳撞在公公的身上,毒酒撒了一地。

“大胆!”

和妃跪倒求罪,冀王也吃惊,一边怪着和妃,一边赔罪。回宫不妥,无奈,只得另寻毒酒。和妃突然说:“妾身在山上,曾惊动冬眠的七寸蛇,被它所咬,幸亏碰到一道士,送妾黑头蝮蛇蛇毒,以毒攻毒,才救得妾身一命。黑头蝮蛇实为东北外海孤岛特有之物,奇毒无比,妾身还留有少许,不知可否一用。”

有一个公公大致听说过黑头蝮蛇,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仍不放心,牵来狼狗试用,果然当场毙命,这才放心灌给木木。

不久,木木就口吐黑血,足足吐了一碗,才没了气息。

小莫子终于忍不住大哭,铁杆跑了出去,冀王脸色阴郁地叫退众人,要独自给木木梳洗。

“谢谢你,和妃!”他感激地说。

“道士交代,要王爷务必遵守。第一,木木从哪里来,还送回哪里去。第二,木木贴身之物,不可侵占。”和妃说。

“知道了,我会的。”

和妃含泪而出,冀王落寞的眼神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又恨又爱。小乞丐和她,注定只是他利用的工具。德妃的小王子夭折,对他才算得上打击。

后半夜,淅沥的小雨仍在下,冀王给木木全身擦洗干净,背上伤口涂了厚厚的药,包扎严实,唤进铁杆。

“拿来王妃的的全套装扮,毕竟她是我的妃!”

“爷,您注意身体!”铁杆两眼通红,已是伤心至极,“让小莫子服侍木妃吧,您休息会儿!”

“不用,是爷对不住木妃。就让爷送她上路吧!”冀王紧绷的脸苍老了很多,“真怕是永别。木木,你在本王唇上的记号永远有效,为防你花心,爷也给你留个记号,记住,只要记号在,你永远是冀王的,是皇甫洌的,永远!”

他抱起木木,轻轻浅尝她冰凉的唇,然后俯身在她脖颈根部,用力咬,慢慢吮吸。

“爷,你疯了!”铁杆掐住了他的喉,“快吐出来,她的血有剧毒!”

冀王被钳制住,不得不吐出就要咽下去的液体,腥腥的。

“爷就是想试一试会不会毒死!”冀王面无表情地说。

“爷,你何苦,木木已经去了,还有我们呢,你要我们怎么办,德妃怎么办,所有的人怎么办?”小莫子终于咆哮出木木不省人事后的第一句话。

“爷死不了!”冀王抹了抹嘴唇,“如果要死,一滴足以!”忧虑的神色闪过一丝欣慰。今夜漆黑,明晚,谁能说呢?

太子府里,木雨小姐踢开了太子寝宫的门,杏目圆睁,紧握着腰间剑柄。

“皇帝赐死小乞丐木木,为什么没听你说!”她用剑指住了太子的喉。

太子轻轻拨开她的剑尖,乜斜着眼睛说:“一个小乞丐而已,没人干嘛紧张!”

“你知道什么?”木雨转身欲走,急匆匆地。

衣角被太子扯住了,揽过她,太子戏谬里带着认真:“我不知道什么,嗯,说给本王听,属于你的秘密?”

太子半真半假的情态捉摸不透木雨小姐强压怒气,解释道:“皇帝对一个小乞丐如此用心,必有蹊跷,你傻啊!”

“哈哈,美人多虑了,其中蹊跷本王全知道,要不要讲给听!”太子不依,拽住他不放,木雨小姐着急,只得强颜欢笑迎合他,暧昧了一翻,才脱身。

城外官道,一辆马车在小雨里缓缓而行,雨雾迷蒙,润湿了心情。走的留不住,来的总要来。这口石棺本来是为自己预备的,从战场上铩羽而回好有了去处,却正合适木木。

“爷,快走吧,不然半路上尸体会腐烂的!”赶车的铁杆催促。

“不急,该来的总要来!”冀王缓缓道。

翻过一道高坡,京城被甩在身后,青石路两边逐渐泥泞,路边孤坟,一直迎春花傲然挺立,春雨里黄得洁净。

孑然一袭白衣,襟带飘扬,凄凉。

马车缓缓停下,白衣掀开车门,四目相对。

“知道你会来!”

“我还是晚了!”

“早了又如何?”

“我会拼死一救。”

“和天宇国为敌,还是放弃世家,知道多少人命吗?”

“我不管!”

“我期待过,担心过,这样最好!见她最后一面吧!是你我无力之举。”冀王轻轻掀开蒙在木木尸体上的白纱。

惨白!

冀王的手抖了,青阳公子心悸了。至黑的木木突然至白,视觉的反差带来极大的震撼,仿若不是一人。

“送往哪里?”决绝的声音突然响起,木雨小姐已亭立在身旁。她面无血色,分不清脸上是雨,是汗,是泪。

“冀州大邙山,本王遇到她的地方。”冀王不意外。

“改道吧,如果不想节外生枝!”她毅然离开,去留只是一瞬间,有痛楚,也有释然,火红的外衣如燃烧的火焰。

“需要我吗?”青阳公子担心。

“木木不喜欢吵闹!”

黯然立于一旁,看马车飞速驰过。原来所有的只是一场梦,一场自以为是的梦罢了。最终没有冲天一怒为红颜的勇气。

占不到漩涡的中心,也就主宰不了时局的变换,这时局中来去的人,注定是擦肩而过的风,除了这淡淡的鄙清香,何曾留住点什么,伸手挽留,竟不知雨中的手该伸往何处。

绕过一道山峰,官道蜿蜒了。春雨腻腻地下,没有停歇的迹象。木木是不喜欢雨的,她喜欢朗朗的太阳,天宫不懂她的心,留着无用的泪。

一个土灰

Back to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