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铁证如山
我不怪你。爹爹说,儿呀,你哥哥他若是顾惜骨肉之情,爹爹就是什么都不说他也会给你的,若他不顾念手足之情,爹爹把祖宅分了你就等于害了你的命啊。”说着他自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叠得很小的纸团,让我贴身放好,低声说道,这个东西你好好收藏,若是你哥哥不念兄弟之情分你财产,它也能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若是你哥哥待你很好,你再拿出来与你哥哥平分,你哥哥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怪爹爹的。我正要问爹爹这是什么?敲哥哥走了进来。而没过多久,爹爹他老人家就……就……”霍虎满目含泪,终于没有说下去。
陈文祺、翁隽鼎等都没做声,霍虎平静了一下,接着说道:“爹爹死后,哥哥他就变了脸,整天不给我好颜色不说,还让我做我那个年龄做不动的活儿,并且还不给我吃饱。我忍无可忍,提出要分开独自生活,他便给我一块薄地、二十两银子,让我当日离家。村里的叔伯看不过,陪我到官府打官司,终因没有任何证据没法赢他。此后我寄住在村里远房的伯伯家,靠种那块薄地生活,可哥哥嫂嫂三天两头寻衅非骂即吵,无奈我只好远走他乡。”
“你爹爹给你的那东西是什么?难道你离家之前没有带走?”陈文祺问道。
“那是一张画着不知什么图的纸,无人的时候我就拿出来看,但始终看不出名堂,所以离家的时候也没法找到什么东西。”
“难道上面没有字?”翁隽鼎问道。
“有,是四句话,又像是一首诗,总之非常拗口难懂。”
“你还记得吗?”
“这多年来我整日对着它琢磨,哪能不记得?那四句话是:祖宅出苍龙,首尾丈空工,入地皂不白,青蚨居腹中。”
果然佶屈聱牙,甚是难解。陈文祺说道:“这个事情先放一放,你接着说。”
“是。就这样我在他乡漂泊了十年。三年前我遇见一个流浪的女子,也许是身世相同,我们俩惺惺相惜,不久便在朋友的撺掇下成了亲。刚开始两人过得还不错,几个月后,她就嫌我太穷,时不时的找我吵。有一次被她吵不过,我说了一句气话,别看我现在穷,有朝一日我把我爹爹留给我的那张图弄明白了,说不定我就是个大富豪了,到那时还不定谁嫌弃谁呢。她一听此言,立马不跟我吵了,追问是怎么回事。我心里后悔,但又被她逼得紧,我想既然是夫妻,也不必藏着掖着,说不定她还能看出点什么呢。于是我就将那张图拿出来,对她讲了个详细。自那之后,她既不吵又不闹,忙时帮我照看生意,闲时就要我拿出那张图琢磨。正当我感觉过得舒心的时候,有一天,她不见了。我以为她到哪里玩去了,谁知一等许多天还是不见她的人影,再看家里她的衣服统统不见,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张图也不见了。我想她定是拿着那张图回来找我爹爹留下的东西,于是迅速赶回来,结果并未发现她的踪迹。”
“第一次没找着她,所以第二年又回来找了一次,对吧?”陈文祺说道。
“对,这几年她就像消失了一样,也不知她在何处?”
霍虎讲到这里,陈文祺之前的许多疑惑马上有了合理的解释,包括霍龙家院前院后翻动的痕迹,案情的真相渐趋明晰。他接着霍虎的话说道:“你妻子并未消失,这两年她就在肤施县。”
陈文祺话未说完,霍虎就跳了起来,一把抓住陈文祺的衣袖,激动地问道:“大人,她果真就在这里?您怎么知道?”猛然省悟太过激动,连忙松手。
“你是说魏聆仪就是他的妻子?”翁隽鼎也是颇为惊奇。
未等陈文祺答话,霍虎又向翁隽鼎问道:“大人,她叫什么?”
“魏聆仪。”
霍虎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说道:“不对,我老婆名叫邱华。”
“名字虽不一样,人肯定是她。”陈文祺自信满满地说道,“翁年兄,请让人将魏聆仪带过来,让霍虎相认。”
魏聆仪甫一露面,霍虎就冲到她的身边,一把抱住她叫道:“邱华,可算找到你了,你要来家找爹爹留下的东西,也该告诉我啊,我俩一同来不好吗?”自顾自说了许多,未见邱华有何反应,霍虎甚是奇怪。
陈文祺叹息了一声,对霍虎说道:“霍虎你冷静一些,她已经疯了。”
“疯了?她怎么疯了?以前还好好的来着。”霍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痛苦地说道。
“她是怎么疯的,我以后慢慢跟你说。现在我再问你,魏聆仪,哦,就是邱华,她有没有相处得好一点的朋友?”
霍虎摇摇头,望着邱华说道:“没有,她是一个流浪的女子,没人认识她。”
“你呢?你不是有几个朋友吗?记得你刚才讲是朋友撺掇你俩成亲的。”
“是的,我那边混了几个朋友。”
“你那些朋友还好吧?哦,我是说,他们都还在和你来往?”
“对呀。不过有一个朋友已经有两年没见过了。”
“他叫什么?”翁隽鼎明白陈文祺所问,心急地问道。
“钱世业。”
不是孙二?翁隽鼎旋即明白,“孙二”也是假名。
“这就对了,或许这一两天你就可以‘见’到他。”陈文祺说道。
“钱世业?他也在这里?”霍虎惊奇地问道。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转眼看了看邱华(魏聆仪),眼里露出怨恨的目光,“大人,那张图……?”
“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张图现在应该在令兄手里。图的事情我们待会再说,霍虎,你再看看这是什么?”陈文祺将钉锤拿出,让霍虎辨认。
霍虎拿过钉锤看了一眼,说道:“大人,这是我爷爷用过的钉锤。”
“何以见得?”
“您看这锤柄上的字:雨佳日月,合起来就是‘霍明’,我爷爷的名字。大人,它怎么会在您的手上?”霍虎好奇地问了一句。
“捡的。”陈文祺随口说道。
“啊……捡的?”霍虎欲言又止。
“霍虎,你好像有话要说?”
“没有,大人。小人只是有些奇怪。”
“奇怪什么?”
“我爷爷曾经是一个很有名气的木匠,做得一手非常好的木工活,十里八乡的人都请他干活,久而久之同行们心生不满,便想了一个无比卑鄙的办法(请大人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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