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九边重镇
何知晓有人要偷袭在下?”
“说来这事有点凑巧。”秦宗看了何唐一眼,说道:“那日我俩奉了马大人之命,乔装成僧道尾随陈将军出了京城。行不多久,就发现一个腰挂长剑的少年,远远跟着陈将军,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且注意力全在陈将军身上。我俩见此人形迹可疑,便借机上前试探虚实。谁知不看则已,一看倒把我俩吓了一跳,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新科武状元尹维。幸好我俩已经易容,否则便被他认了出来。自琼林会武宴到鞑靼进贡事件,满朝文武均知新科文、武状元有隙,我俩预料尹维一路跟踪陈将军决无好事,便不敢大意,远远跟着他直至‘南关客栈’。在客栈大堂里,我们又发现一件很蹊跷的事儿: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精瘦汉子坐在靠楼梯的一张桌子上,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忽然间两人厮打起来,且边打边往楼上移动。可叹那两人做戏的功夫太差,被我俩一眼识破。于是何兄留在原地监视尹维,在下则尾随那两个汉子上楼。不一会儿,两人被陈将军赶出房间后,快步下楼溜进一楼最深处的一间大厢房里,呆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便与一个黑巾蒙面的精壮汉子前后脚走出客栈。出了关城以后,来到一处悬崖边,蒙面人趁两人转身的时候,将两人一齐掌毙,同时自言自语的说道:‘二位别怪在下心狠手辣,你们若是将此秘密泄漏出去,在下焉有命在?’显然,蒙面人这是杀人灭口,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于是我继续跟踪蒙面人到那间大厢房外,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凝神谛听,这时听到另外一个声音说道:‘他们两个也只能起个投石问路的作用,要解决此人,还须我们亲自动手。’然后听到一阵开关门的声音,里面再无动静。我与何兄揣摩,蒙面人以及他的同伙可能要趁夜暗算陈将军,于是就特意给陈将军留字示警。”
“刚才二位说‘朔州道上,毒瘴林中’,这又是怎么回事?”甘田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秦宗瞟了一眼站在陈文祺身后满面通红的任思,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陈文祺连忙转移话题,从身后拉过任思和沈灵珊,向夏尧说道:“对了,忘了向前辈介绍,这位任思师兄,是‘冰寒西北’杨羡裕老前辈的高足,听说朝廷要收复三卫,任师兄和黎远师兄坚持要来助阵。在下此次潜入鄂托克打探敌情,多亏了黎远师兄鼎力相助。”
“两位壮士前来助阵,足见人心所向,老夫这里先行谢过。”
任思红着脸,上前拜见了夏老将军,又与其他将领一一施礼。
“这位公子姓杨名山凌,是在下的结义兄弟。”陈文祺又向夏尧介绍沈灵珊。
夏尧等一干人等此前只顾与陈文祺叙话,并未认真注意他身后的两个同伴。经陈文祺一介绍,夏尧将目光转向沈灵珊,正待与她客套,忽然一怔,失声说道:“你是……雪……?”
与此同时,秦森、何唐二人亦是轻轻“咦”了一声。
“我是谁?夏爷爷,刚才我大哥不是告诉您老人家了吗?我叫杨山凌。”沈灵珊见着了夏尧,心情分外激动,在她的潜意识里,已将夏尧当成又一个外公(第一个当然是韩慎),若非他们一直谈论公事,她早已扑到夏爷爷的跟前,向他打听爹爹沈清的讯息了。现在听夏尧问自己是谁(她误将“雪”听成“谁”),这种感情与女儿性情自然流露,遂略带娇嗔地答道。
“杨山凌……杨山凌……”夏尧揉了揉眼睛,口中喃喃地说道:“好,好,贵客,贵客。”说完,又朝沈灵珊望了望。
甘田一介武夫,全然不解场中这些微妙的细节。见大家沉默不语,又接着先前的话题问道:“何兄,‘朔州道上,毒瘴林中’究竟是怎么回事,神神秘秘的?”
何唐用眼瞪了瞪甘田,又看了看任思,没有说话。
任思大方地一笑,向何唐说道:“何将军请讲吧,没事的。”
“呃,其实也没什么。朔州通往神池的官道上,在马邑县境内要穿过一片藏有无数蚺蛇的树林,每年三至七月是蚺蛇交媾之期,林内充满毒瘴,人若闻之,轻者头脑昏沉、胸腹胀痛,重者神智昏迷、性命不保。故此官府在树林两侧的官道旁都竖有示警路牌,劝诫行人午后勿入林中。陈将军经过那片树林的下午,正是蚺蛇瘴正盛之时。由于此前偷听到尹维他们悄悄合计,要将陈将军诓入林中。我俩不便向陈将军直言,便以抽签、算卦为由,在官道上拦住陈将军,以延宕时间,阻止陈将军入林。谁知……谁知陈将军艺高人胆大,还是进入了林内。”
“咳,何将军直说无妨,在下那叫沉不住气,受不得一激。”陈文祺自嘲地说。
“啊呀,那可就危险了。”甘田替陈文祺担心起来,接着问道:“后来呢?”
“后来……,幸亏我俩早有准备,预先买了一包雄黄粉带在身边。候尹维他们走后,我俩抢进林中,将雄黄粉尽数洒在已然昏迷的陈将军身上,再喷上一口酒,陈将军就……无事了。”
“这个尹维真可恶……”甘田怒道,忽然又想起什么,说道:“这不是尹维一人所为是吧?若不然的话,你二人联手还对付不了他一人?何必又是抽签又是打卦的?他还有哪些同伙?后来怎么解决的?”
陈文祺眼见要说到任思他们身上,赶紧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不必再计较了。哎,我说何将军,那肤施乡间小道上的官兵是怎么回事?半夜三更的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何唐一笑,说道:“自从发现蒙面人偷袭之后,我俩都将投宿的地方尽可能靠近陈将军。陈将军住进肤施县衙以后,我们就租住在陈将军客舍后窗对面的街坊家里。那天夜间子时刚过,就听有人拍打陈将军的窗户,紧接着陈将军就急匆匆的打马出城。我俩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跟在陈将军身后发足狂奔,虽然在出城时遇到点小麻烦,与陈将军拉下一段距离,却万幸没有失去陈将军的踪迹。等到我们赶到酆家屋前,陈将军已经与俩贼人厮杀在一块。‘岭南八凶’武功既高,且心狠手辣,我俩唯恐陈将军双拳难敌四手,有心援手又武功低微,急切间想起路旁枯草满地,便让秦宗老弟由远及近依次将火点着,远处渐灭而近处渐亮,似大队人马举着火把逶迤前进一般。在下再高喊一声‘官兵来了’,果然唬得两个贼子望风而逃。”
“如非两位将军故布疑阵将两个恶贼吓退,在下今日或许见不着诸位了。”陈文祺由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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