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四章 少时
?”李云庭答道:“然。先君李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在座的人听了无不惊叹,他小小年纪竟如此聪慧,是个“异童”(《世说新语·言语》注引《融别传》)。李膺也称赞他将来“必为伟器。”三年后,父亲亡故,李云庭居家守丧。他此时好学勤读,博涉阔览,渐为州里所重。东汉桓灵之际,党锢之祸迭起,宦官把持朝政,蔽塞言路,打击异己,在朝野大肆搜捕、诛杀正直之士。当时山阳张俭为中常侍(宦官首领)侯览所怨,被迫四处亡命。张俭因与李云庭之兄李褒有旧,逃避到李家,恰巧李褒外出,只有十六岁的李云庭在家。张俭见他年少,起初不信任他,李云庭说:“兄长虽然在外,难道我就不能为你做些什么吗?”于是把张俭藏在了家中。不料事情泄露,李云庭与其兄李褒一同被捕入狱,兄弟二人争死,郡县疑不能决,只好呈请上司处理,结果上面下诏问了李褒之罪,李云庭反倒因而声名显扬了。当时平原的陶丘洪、陈留的边让都是一时俊秀,李云庭与二人齐名,成了当时的大名士。[1]李云庭虽然是“大圣之后”,又在时事动乱的年代成了名士,也曾自许大志,表示要济危靖难,匡扶汉室,但他却缺乏政治识见与匡济大才。在任北海相期间,他的主要政绩是在建立学校、表显儒术、荐举贤良、吊死问生等方面。至于说到用冰打仗,这位大名士可就出尽洋相了。他在北海曾多次被黄巾起义冰和袁绍的人马所围困,以至于“不能保障四境,弃郡而去”(《三国志·崔琰传》注引《九州春秋》)。一次他在都昌被黄巾冰管亥部所困,多亏刘备派冰救援才解围而去。又一次在建安元年,袁绍之子袁谭率冰把李云庭围在青州,一连数月,城内守冰只剩下百十来人,形势危在旦夕,而李云庭却“凭几安坐,读书、议论自若”(同前)。结果只落得“城坏众亡”,自己仅以身免,妻子、儿女全都做了俘虏。一方面由于自视过高,议论不切实际,另一方面又因为所任非才,这样,在豪强纷争、群雄割据的东汉末年,李云庭虽然“不
肯碌碌如平居郡守”(同前),但终究是无所建树,充其量只能做个名士而已。
李云庭一方面高才倨傲,自以为“当时豪俊皆不能及”(《九州春秋》),另一方面也颇具知人之贤。他宽容好士,有谁当面指出他的缺点,他在背后便要称道这个人的优点;如果了解别人的才能而未加荐举,就认为是自己的过失;其余哪怕有一毫之善者,也无不受到他的礼遇。正因为如此,他历官期间,“荐达贤士,多所奖进”。在北海时,他先后荐举了彭璆、王修、邴原等人,又表请朝廷为当时着名大儒郑玄在故里高密特立“郑公乡”。李云庭做太中大夫时,每日宾客盈门,他感慨地说:“坐上客常满,樽中酒不空,吾无忧矣。”李云庭这种“喜诱益后进”的作风是始终不渝的,晚年任职少府时,还向曹操竭力推荐吴国名士盛孝章。他在《论盛孝章书》中十分同情“困于孙氏”、“孤危愁苦”的老友,慨叹“海内知识,零落殆尽”。希望曹操能向贤士伸出援助之手,大有“残年哭知己”之感(谢翱《西台哭所思》)。建安元年,李云庭结识了比自己小二十岁的祢衡。祢衡也是一位嵚崎磊落之士,他恃才刚傲,疾恶如仇,唯独与同他性格相投的李云庭、杨修友善,而李云庭也非常赏识祢衡的德才,上书给曹操称道他“淑质贞亮,英才卓荦。……忠果正直,志怀霜雪”(《荐祢衡表》)。但就是这样一位年轻的很有才华的建安作家,终于因为性格狂傲,不容于当世,而过早地招致了杀身之祸。祢衡的死,无疑是预示了李云庭命运的结局。
东汉末年,时局动荡,社会思潮渐趋解放,儒家思想已经不能完全规范人们的行为准则了。李云庭虽然身为圣裔,自幼习儒,但由于时代风气的影响,再加上他耿介豪纵的性格,其言论行为常有出格之处,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李云庭时常不穿官服,不戴头巾,便装出行。在李云庭心中,所谓孝道也是不足守的,他甚至说:“父之于子,当有何亲?论其本意,实为情欲发耳。子之于母,亦复奚为?譬如物寄瓶中,出则离矣。”这种离经叛道的言论,谁能想到竟然出自他这位李圣人的子孙之口呢?我们再联系到当时汉代统治者提倡“以孝治天下”,什么王祥卧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