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最初
平六年,代董卓为司空,其冬,代黄琬为司徒。明年,关东兵起,董卓惧,欲迁都以违其难。乃大会公卿议曰:“高祖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宫洛阳,于今亦十世矣。案《石包谶》,宜徙都长安,以应人之意。”百官无敢言者。彪曰:“移都改制,下大事,故盘庚五迁,殷民胥怨。昔关中遭王莽变乱,宫室焚荡,民庶涂炭,百不一在。光武受命,更都洛邑。今下无虞,百姓乐安,明公建立圣主,光潞祚,无故捐宗庙,弃园陵,恐百姓惊动,必有糜沸之乱。《石包室谶》,妖邪之书,岂可信用?”卓曰:“关中肥饶,故秦得并吞六国。且陇右材木自出,致之甚易。又杜陵南山下有武帝故瓦陶灶数千所,并功营之,可使一朝而辨。百姓何足与议!若有前却,我以大兵驱之,可令诣沧海。”彪曰:“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惟明公虑焉。”卓作色曰:“公欲沮国计邪?”太尉黄琬曰:“此国之大事,王公之言得无可思?”卓不答。司空荀爽见卓意壮,恐害彪等,因从容言曰:“相国岂乐此邪?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当迁以图之,此秦、汉之势也。”卓意解。
爽私谓彪曰:“诸君坚争不止,祸必有归,故吾不为也。”议罢,卓使司隶校尉宣播以灾异奏免琬、彪等,诣阙谢,即拜光禄大夫。十余日,迁大鸿胪。从入关,转少府、太常,以病免。复为京兆尹、光禄勋,再迁光禄大夫。三年秋,代淳于嘉为司空,以地震免。复拜太常。兴平元年,代朱儁为太尉,录尚书事。及李傕、郭汜之乱,彪尽节卫主,崎岖危难之间,几不免于害。语在《董卓传》。及车驾还洛阳,复守尚书令。
建安元年,从东都许。时子新迁,大会公卿,兖州刺史曹操上殿,见彪色不悦,恐于此图之,未得宴设,托疾如厕,因出还营。彪以疾罢。时,袁术僭乱,操托彪与术婚姻,诬以欲图废置,奏收下狱,劾以大逆。将作大匠孔融闻之,不及朝服,往见操曰:“王公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王公。《易》称‘积善余庆’,徒欺人耳。”操曰:“此国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杀邵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今下缨緌搢绅所以瞻仰明公者,以公聪明仁智,辅相汉朝,举直厝枉,致之雍熙也。今横杀无辜,则海内观听,谁不解体!孔融鲁国男子,明日便当拂衣而去,不复朝矣。”操不得已,遂理出彪。
四年,复拜太常,十年免。十一年,诸以恩泽为侯者皆夺封。彪见汉祚将终,遂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瘦之甚?”对曰:“愧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操为之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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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魏文帝受禅,欲以彪为太尉,先遣使示旨。彪辞曰:“彪备汉三公,遭世倾乱,不能有所补益。耄年被病,岂可赞惟新之朝?”遂固辞。乃授光禄大夫,赐几杖衣袍,因朝会引见,令彪着布单衣,鹿皮冠,杖而入,待以宾客之礼。年八十四,黄初六年卒于家。自震至彪,四世太尉,德业相继,与袁氏俱为东京名族云。王震上疏:“臣听,君主自古以来施政,主要是选用德才兼备的贤能人士治理国家,管理主要是惩治去除违法乱纪行为,所以唐尧虞舜时代,贤能有德的人,都在朝中为官,而恶人则被流放监禁,下百姓都心悦诚服,国家一派兴旺发达的气象。当今之世,古人推崇的忠、信、敬、刚、柔、和、固、贞、顺等九种道德,未能发扬光大,而按幸人却充斥朝廷内外。阿王圣,出身卑微,因遭千载难逢的机会,得以奉养圣上。虽然有推燥居湿抚养陛下的辛勤劳苦,但陛下对她前后所封赏的财富荣耀,已远远超过了她的功劳。然而她贪得无厌的心理无法得到满足,经常交际朝臣,接受贿赂、请托,扰乱夭下,使朝廷清正的名声受到损毁,如同日月蒙上灰尘一样。《尚书》曾告诫:鸡啼鸣是不祥之兆;《诗经》也讽谕奸诈多谋的子参政是丧国的根源。过去郑庄公屈从亲意愿,任由弟弟叔段骄横不法,结果,叔段准备谋反,郑庄公不得不用暴力手段将其弟诛杀。《春秋》对此事持贬抑态度,认为郑庄公‘不教而诛’,是不道德的。自古以来,奸诈的子和人都是很难相处的,亲近她们,她们就会嬉闹放纵;疏远她们,她们又会心怀怨恨。《易经》上:‘无所遂其心愿,只能在家中操持家务’,的就是奸诈的妇人不能千予政事。因此,应当迅速送阿出宫,让她居住在外面,同时还要阻断她儿同宫内的往来,这样就能使恩情和德行都继续保持下来,对陛下和阿都是好事。请陛下舍弃有碍大局的儿私情,割除有害国家的仁爱优柔之心,把精力集中在日理万机的朝政上,谨慎使用封赏拜爵的权力,减少下面的贡奉,减少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