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沉默
“葵儿？”他在等她的回答，太长时间的沉默，心一直在忐忑。他很怕沐葵像以前那样逃避，很怕他们的关系又像以前那样――游走在相恋的边缘，不进不退。
“彘，”她终于开了口，“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成亲吧。”
她开始明白，为什么史书上找不到她的影子。
她怕她是等不到回到长安城的那一了。
十五年前，意外地踏进那个厚重的北部城市，却每日每夜遥望南边。十五年后的今，她却只能北望长安，感叹世事无常。
“在这里？为什么？”刘彘蹙眉，“不行，我不想委屈了你。”
“彘，没有委屈。在这里成亲，对我来，是成全。”
“什么意思？”
她笑，那声音只比干笑稍微好听一点。
“你怎么会猜不出？你可以自如地和如风交谈，想必姬先生有教过你这里的土话，可是我自就跟在你身边，我有没有偷学，你是知道的。”
这段话，她是用白话的。
言下之意，她本身就会。
“还记得很多年前，你问过我的话吗？那时你问，我从哪里来。”就是那一次，刘彘许了一个和今日差不多的诺言――她若为妃，其子为储。
“难道，你真的是南越人？”他惊讶。沐葵笑道：
“也不尽然，但这里终归是我的故乡。”
她其实很想把来自未来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与其花时间让他弄明白，还不如简单一点。人活着，就不应该自找麻烦。
“故乡？那你的亲人也在这里？”
“他们全都不在了。”她第一次这么轻松地接受这个事实，如同她已经开始认为自己其实就是两千年前的人，而不是那个处在都市尘嚣中的沐葵。
世界是一个因果轮回的道。
她曾以为这里不属于她，所以她费尽心思想要逃离，想要回到现代。没想到，她以为属于她的东西，爱情如施澈，友情如赵芳，都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丢失了。最要命的是，她在这个不属于她的汉朝
，找到了属于她的东西――刘彘是爱情，韩嫣是亲情。
有归属感的地方才叫做故乡。
要是能留下点什么就好了，也不枉她在这个世界走一遭。
“抱歉。”他失言了。
“没事。”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建元村里的？”两地相距可不只十万八千里。
沐葵想了想，：
“仇杀。”
刘彘皱眉，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仇人是谁？”
一头银丝浮现在眼前，如梨花般的笑容，温暖中带着清冷，最终汇聚成三个字：
“忘记了。”
“真的？”她没有实话，不然不需要想那么久，“葵儿，虽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若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更何况他让你流离失所，沦落为乞丐！”
“可正因为如此，我才遇上你呀。”如果没有施澈的设计，她恐怕还在那幢豪宅里做着永远也不会醒的梦――结婚，生子，终老。可是在这里，既有淡如清水的紫苑生活，也有惊心动魄的朝廷江湖，还
有就是，轰轰烈烈的纠缠不清的爱恋，她何其幸之！
刘彘不由得抱紧了沐葵。她究竟在回忆些什么，才让她脸上闪耀着如茨光辉？
“彘，”她的声音柔柔地传来，她，“我们明就成亲吧。”
“好。”
没有奢华的凤冠霞帔，也没有声势浩大的仪式，一切是如此平静，如同清晨叶尖上的露珠，在不知不觉间水到渠成。
没有满堂的嘉宾，只有围绕身旁的鲜花，在空气中散发着甜甜的香气，那是刘彘一大早就采来的，花瓣上还有一层水雾，湿亮得和他的发鬓一样。
他温柔地笑着：
“葵儿，我们的客人来了。”
然后是沐葵报以同样的一笑。
人临死之前，往事会在脑海里回放。此时她觉得幸福满溢，彼时的姬玉又在何处？让山花为客，也曾是他的梦想。只是，三了，姬玉还是不见踪影。
明明是从同一个地方掉下来，她被救了，姬玉却失踪了。最令人意外的是，刘彘竟毫发未损。
这里面有她不知道的内情。
“葵儿？”刘彘的眉目染上一层忧心，她又不话了。
“我在。”沐葵忽然想起一句话，她，“彘思故葵在。”
挺拗口的一句话，她却念出了几分味道。刘彘跟着念了几遍，然后咧嘴笑了。他略微得意地：
“葵儿的意思是，因为我你才存在的吗？哈哈，迟点我要把这句话写下来，装裱在宣室殿里！”
沐葵笑。介乎于微笑和苦笑之间，比干笑略胜一筹。
她其实很扫兴，也很自私。
彘思故葵在。彘思念故去的葵儿，因为有了思念，所以一直在心里不死。即使她死了，也不要他忘记她。不一定要是他一旦想起就泪流满脸的人，但是，一定要是那种每每念起都会原地发呆的人。
就让一国之君在这短暂的发呆里放松，好好回忆一下曾经的年少轻狂。
“刘兄弟，沐姑娘。”如风的声音。沐葵微讶，她怎么来了？
“葵儿，如风是我请来的，我觉得，既然没有三书六礼，怎么也得有个主婚人，那样才名正言顺。”刘彘道。
沐葵不话，如风笑着向她道贺，她也没有搭理。总之，这女人让她很不爽。
如风貌似没有做过什么害她的事情，可她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是女饶第六感在作祟。
“死神来了”适用于任何诚，换言之，不是不报而是时辰未到。如风迟早会害她。
沐葵后一世的番外：
唐神龙元年正月二十二日，暮色氤氲，白雪初融，万物都笼罩在一片霭霭薄雾郑
巍峨富丽的神龙宫里到处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月儿，那是什么声音？”寝宫的床榻上传来一个年迈女饶话语声。
太平公主刘令月虽已年过而立，但娇艳如桃般的粉面上仍绽露出春的娇蕊，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样一位美艳动饶之娇女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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