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怪异

惠夫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孩子,就算再苦再难,你也不能这样轻贱自己的命啊!”

我摇头,“可是要让我面对现在的境况,那比死了还要难受,我,又怎么能……”

她止了眼泪,肃目看我,“你才十七的年纪,倘叫你当真死掉你就没有遗憾么?你在这人世就没有一丝牵绊?没有一丝不舍?”

我愣住,分明已经了会惠夫人是皇帝派来的客。可是现在她的一句话却仍旧触动了心弦。

我还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我的父母是谁?

莫名亲切的慕容公子,真的是我的亲生哥哥吗?

我还没有实现和公孙先生同游四海的约定……

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就在当夜,简陋的冷泉宫匆匆被指派来几十名宫女内官服侍我日常起居。

一应的被褥物件也都换成了族新的丝绸软叮华丽的让人无所适从。

身边是皇帝亲自为我指派的宫女。这些女子貌不惊人,却有着极好的身手,大内高手也未必能够敌得过她们。

我的一言一行都受到严密的监视,皇帝美其名曰是护我安全。我却已经知道,这不过是他要软禁我的另一种方式。

昔日破败陈旧的冷泉宫被装饰得华彩夺目,众人无不是以诚惶诚恐的姿态围绕在我身边。

从今日起,我,就是这个后宫位分最高的女人。

惠夫人领着后宫妃嫔一一来朝拜我,身份的陡然悬殊转换,当日我还要尊称一声庶母的妃嫔们,现在都屈膝诚惶诚恐跪在我身前。

面对昔日敬如长辈的惠夫人恭谨向我行礼,我诚惶诚恐,羞愧难安。心中的罪恶感肆意蔓延。

我曾经的婆婆——安婕妤在人群中似讥似讽地看着我。

却依旧撑起疏离的笑按着礼节对我朝拜,然后扬长而去。

**

皇帝的当庭悔婚很快招来东晋的报复。

我听消息一传回东晋,司马晟怒火中烧,大骂皇帝背信弃义,当即下令在北齐臣国岳西国边境屯聚兵马,滋生事端,以此为报复。

岳西国方圆不过九百里,自然不是东晋的对手,不出几日军队节节败退,岳西当即派遣使臣向北齐求助。

岳西若破,东晋下一个目标,赫然就是北齐。

北齐东晋两国多年来的盟约关系就此破裂。

大臣们纷纷上疏谏言,皇帝却对此并无多少意外,每日朝会照旧。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战争即将到来的恐慌时,已经传来先前待命于陇西的北齐三十万大军已经无声无息出现在东晋北齐交界的雁门,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呈两翼之势屯聚雁门,既不发动进攻,也没有任何挑衅动作,仅以此为震慑。

雁门是东晋西界重要门户,若被攻破,国都广阳岌岌可危。

半个月后,东晋撤军的消息很快传来,岳西之危已解,举国欢腾。

以岳西国一战为擂台,北齐未动半分兵戈,就让东晋撤军。

这一呈帝和司马晟的政治交锋,最终以皇帝取胜,司马晟落败而告终。

而无辜被软禁近一个月我,俨然成为良致这场战争的红颜祸水,招致民间万千骂名。

真是一个可笑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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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惶惑、不安、忐忑之后,我终于平静下心绪。

我要等,必须要皇帝给我一个解释。

为了阻扰司马晟的求亲,他费尽心思不姑罪东晋——这个北齐多年来似敌似友的盟友做这一切,究竟有什么目的?

为了权利,不惜弑父杀弟,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拱手相让,这样绝狠的皇帝,绝对不会是一个如此冲动行事的君王。

可是,他的态度为何会在一夜之间陡然剧变?

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像那个女人?

不会,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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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龙罄,是我将他堵在下朝的路上。

我拦住他的去路,只问他,“我肩膀上伤痕的事情,是不是你故意出去的?”

龙罄一脸的云淡风轻,然后点头,“是。”

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失望在心里迅速肆意蔓延。

我又问,“到底这个伤疤意味着什么,为什么皇帝看到它就会改变主意,不顾一切册封我为后妃,个中因由,你一定是知道的,对不对?”

龙罄又回答:“是,但这个因由,你没有必要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他停了停,“其实都是你太真,你以为先前他所谓的三年之期后真的会放你离开么?他既然决定废去你的身份命你出家,还要以三年为期,早就有效仿当年唐玄宗(1)的心思了,三年过后,谁还记得你是曾经的晋王妃?那时候你为太后祈福有功,身份只是庶人,他若要你,就是名正言顺。而东晋求亲这个变数,将他的全盘计划打乱,他不得不犹豫是否要将你送走,换取社稷福祉。我现在不过是适时将这个变数扳正回它应走的轨道,让他有更加充分的劝服自己的理由留下你!”

难怪皇帝那一夜会一连了两个意如此……

是我肩头的伤疤,让他最终下定决心。

现实的残忍,人心的险恶,我早已明白。

这一刻龙罄的话,如钢锥刺在心头最柔软的角落。

凌迟一般的疼痛中,我笑了笑,接下来的话一字一句得极慢,“十年的相处,你从来都只是将我视作棋子——那么这一次,你明知道出去会是什么后果,你在下定决心做之前,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对我的歉疚?”

这一次,他默然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了。

却终于还是点头,依然,“是。”

心中最后的一丝的希冀也被他狠狠毁灭,我只释然地转过身笑,“我明白了。”

他在身后轻声叹,“丫头,你应该恨我的。”

我顿住脚步轻声:“我不会恨你,我只会当从前认识的龙罄已经死了。”

话一完,我已迅速离去。

**

皇帝是在这一下过早朝来到冷泉宫的,他已经换下繁冗的龙袍,仅着一件寻常的青灰色袍子,眉目之间隐隐可见当年的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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