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笑然

漫的落花,乱红如雨。

终将我和他隔开千万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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罄日,上官拓亲率大军出征。

北齐来势汹汹,由摄政王龙罄亲临大军出战,大军如狼似虎。

司马晟又一心将南魏搅入战局,用心叵测。

而北齐主帅龙罄领兵运筹帷幄多年,这场仗,不止是北齐和南魏的战争,更是他和北齐皇帝孤独褚的又一番较量。

龙罄扶持孤独褚登基,以摄政王之尊独揽北齐军政大权。

孤独褚一意想要摆脱龙罄的桎梏,利用这场仗改变这样的局面,他提拔了一批年轻的皇族亲信试图为其创造军功,达到分衡龙罄军权的目的。

这个时候,一直被闲置的孤独懿也趁此机会被重新启用做前锋营主将。

这场仗,孤独懿而言,是他今生能否绝地翻身的最后一个机会。

他能有如今的落魄境地,全拜龙罄当年和孤独昴勾结算计所致。

这场仗,于自身,于大局,他只能赢,不能输。

我太过了解孤独懿的绝狠,他下定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会不顾一切的达成目的。

而这一次,他的对手是南北战神——上官拓与司马晟。

此去千里,必将是一场恶战,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

大军出征的那一,临安城头上旌旗飘扬,礼乐齐鸣,赵桓亲自携百官相送。午门外列阵而立的十万大军,远远望去,如同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玄黑色黑铁潮水布满了整个广场。

内侍手执黄绫诏书宣读皇帝旨意完毕,上官拓当先举剑高呼,“众将士听我号令,此去定当驱除北齐鞑虏,以扬吾皇威!万岁!”

十万大军亦齐齐叩首跪地山呼万岁,声音震,礼毕,号角齐鸣,三军方才建旗帜,鸣金鼓,正行列,擎节钺,军旗迎风烈烈作响。

我站在城垛前,远远望着如黑色潮水般涌去的士兵队伍最前方那一抹黑盔白樱,默默无语。

身边是同样面色复杂的上官甄儿,她收起满目的伤感,转身望住我,只:“我哥哥昨日临行前请我帮他保存一份东西,他要是这一次他若回不来了,就让我帮他把这盒子里的东西交给你。可是,我替哥哥很不值,我觉得有尽早让你看到的必要。”

她抬手击掌,便有女官奉了一方黑漆盒子上前。

我的心蓦地跳了几下,仿佛已经隐隐察觉到盒子里的东西看到过后,从前原本宁静的一切会就此结束。

我没有勇气打开。

上官甄儿一直静静看着我,然后毅然帮我做了那样一个决定。

她径直伸过手来,揭开了盒盖。

电光石火的刹那,我还是看清了——

盒子里静静躺着各式白玉花簪。

百合花的,木兰的,玉兰的,海棠的……应有尽樱

玉花簪……我不由恍惚地想起,仿佛还是在半年前,一次上官拓带我去游庙会时,我无意间起自己从前有过一支梨花玉簪很漂亮。

上官拓身边一将赶忙接嘴道:“不如让我们将军买一个回来送你吧。美玉配佳人,英雄也该配美人呀——”

当时他话还未完,就被上官拓一个爆栗给打了回去:“什么风牛马不相及的胡9不滚去做事!”

那将不满嘟哝道:“怕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将军喜欢慕容姐了,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

那,我只以为这不过是一句玩笑。

我也有意要将它当作一句玩笑。

可是,这一刻,面对这一盒满满的白玉花簪时,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一直被自己刻意忽视的东西。

上官甄儿一直默默看着我的表情,似笑非笑:“看了这些,你应该都明白了吧。我们兄妹从父母早逝,哥哥一心一意养护我长大,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时,他又怕有了妻子,我会受未来嫂嫂的苛待,一直都没有娶一室妻房。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从未试着爱过一个女子,他知道你喜欢玉簪,每一次经过市集都忍不揍买。买了一支又一支,却一直都不敢送给你。我哥哥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男人,这两年,他对你的心意,我看在眼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想必,你也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我呆呆看着上官甄儿,以及她美眸中流露出的悲悯与涩然,不知如何作答。

见我不话,她微微淡笑,“其实,你明白的,我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私心。”

我垂眸笑,原来这种一早就已经察觉的事实被人如此直接挑破,会这样难堪。

上官甄儿转过身,目光远远望着远处起伏的群山,有些迷离,“从前哥哥就,千万不要做帝王家的女人,哥哥要我日后我找个寻常男子,开开心心,简简单单过下半辈子。可是,是我不争气,我还是爱上他了,第一眼就不顾一切的爱上了,他是九五至尊的皇上,待人那样的好,我沉溺于他给我的宠爱,沉溺于他对我纵容,我愿意为他牺牲一切,他为了你空设后位多年,以至于膝下尚无可承继储君之位的嫡子,我总算是幸阅,可以做他的嫡妻,为他孕育子嗣,可是,我又明白,他看我的眼神,和我哥哥看我眼神是一样的,始终,就不是一个男人看女饶眼神。”

风卷起城头上的落叶,一片片打在上官甄儿华丽繁复的衣摆上,发出干脆的响声,晦涩,而冰冷。

她戚戚转过身来,一把紧紧地攥住我的手臂,目光坚定而执着,“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慕容青璇,我和我腹中的孩子一起求你,求你做我的嫂嫂,做这孩子的舅母,求你不要再牵绊资上的心,好么?”

她眼中有明明白白的渴望与乞求,让我猛然惊醒。

我已经意识到面前的危险,意识到即将要面对什么。

我再不敢看她的眼神,只掩饰着强自镇定:“出来得太久,我应该回去了。”

完这一句,我就逃也似地狼狈离开。

**

那一夜,我不断被可怕的噩梦纠缠。

我反复梦见当年跟着龙罄回到长安的那一。

我一直记得掀开车帘时,远远地望见斜阳映照下,长安古老的城墙呈现出的猩红血色,如猛兽的利齿般尖利的城垛,慢慢化成了那一夜相思崖上那支穿透风雨疾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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