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点头

无所谓好或不好，好又怎样？不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都得咬牙过了。“

他兀自笑，将茶杯朝我递来，“我就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

我心中难过，只摇头，又似想起了什么一般，“我的身份，除了皇帝，你没有向第三个人起吧？孤独懿知不知道？“

他点头，“收养敌国后裔，这样的罪名，我可是担当不起，这件事，北齐除了孤独昭，再无第三个人知晓。“

我又问：“听孤独昭现在被软禁在昭台行宫？“

他颔首，“他这一生恶贯满盈，生出的儿子手段也定然不会输给他，现在皇帝孤独褚一继位就勒令将他软禁，如今他在行宫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并无半点行动自由。你放心，他如今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会有机会记挂着你的事情。“

心中蓦地想起从前那位白发苍苍的睿智老者，想不到，他也会有这样落魄狼狈的一日，这样的下场，还是拜自己亲生儿子所赐，如今忆起，也只能感慨世事无常。

权利，本就是让人疯狂的东西。

何况，是在绝无半点父子亲情的帝王家。

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孤独昭会有今日之境地，也只能怨他自己昔日作孽太深。

“如此，我便放心了，我还活在世上的消息，希望你继续替我保守，免得以后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龙罄点头，“这是自然。“他目中神色莫测，停了停，又道：“罢，今日冒险来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抚颊错愕一瞬，“看来我的心思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如此，我便明了。“我顿了顿，目光望住他，“两年前，你曾经过，是你对不住我，有朝一日一定会补偿我，当时被我拒绝了，可是现在，我有一件必须做，和不得不做的事，要你替我做到，就当是赔偿你对我的歉疚。“

他目光一凝，挥手制止了我再下去，“让我想想，今阿紫是想让我做什么呢？“他唇角慢慢扬起优雅的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让我暂不出兵对吧。“

我笑，“想不到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还是龙罄。“

他道：“刚刚孤独懿呈报南魏军粮出了闪失，我还不确定，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我点头，“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我们现在需要七的时间，这七里，我要你按兵不动，只须七，七过后，不论粮草到与否，任你如何行动，我绝不干涉。“

龙罄目光一闪，然后定在我脸上，“丫头，你这算不算是在逼我？“

我迎向他的视线，“两年前，是你要还我的，现在我便要你还，怎么，难道龙罄又想赖账了？“

他默然思量，并不话。

我继续道：“其实，你也是存有私心的对不对？皇帝本是由你扶持登位，你在北齐权势滔，早已功高盖主。若这场仗北齐真的打赢了，皇帝必会趁势大封功臣，更会借机分衡你的军权，我太了解你，你是绝对容不得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荣耀，轻而易举被人分走的。“我深深看他，笑问：“龙罄，比起得胜班师回朝被人瓜分权柄和吃败仗回去挨顿训，你宁愿选择后者的，对不对？“

被我道破最隐秘的心事，他目光愈发深邃，恍若未闻，只在我脸上游移片刻，迅速转了话题，语声如旧宠溺温悯，“那在我回答你之前，你也要回答我一句：刚刚我和孤独懿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也知道，这场仗无疑决定他日后能否在北齐翻身，他一心想打赢，你现在却从中阻扰，若是战败对他会有什么影响？你心中难道就没有一丝歉疚？“

到底是从看着我长大的龙罄，他总能一眼看穿我伪装的冷漠，也知道什么话，能伤我至深。

若是从前，或许我真的会被这句话击倒，可惜，我已经不是昔日不堪一击的阿紫。

我咬唇低头，“我知道，这一回我到底是存了私心的，我欠了别饶恩情，就注定要还，可是还了这边，又注定要负另一个人，我别无选择，孤独懿和我的恩恩怨怨，早已经纠葛不清，将来若有机会，我……会偿还他的。“

龙罄亦了然，皱眉略一思忖，问：“刚刚你，你只须七？“

心下一定，我点头，“对，只须七。“

他凝神想了想，终于：“好，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他勾唇一笑，笑意诡谲莫测，“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待将来我想好了，自会告诉你。“

我惊疑不定，心中暗自揣测一刻，亦只能无声应允。

**

从龙罄的军帐之中出来，外头已经是深夜，几声闷雷滚滚打来，噼噼啪啪的落了豆子般大的雨滴。

龙罄暗中吩咐几名心腹护送我回去，我不敢在北齐军营多留，当即装扮作兵的模样随了那几人，披上雨蓑衣准备绕到营外上马离去。

穿过重重巡防的士兵和连绵数里乌压压的帐篷，我低头匆匆而行，路过一处时，遥遥望见远处有几个男子撑着伞的身影正朝这边行来，这几人装束颇为奇怪，一袭全黑斗篷，从头到脚遮得严严实实，连样貌也看得不甚清楚。

我正欲细细打量，身边随行之人已经低声呵斥，“不要生出事端。“

我恍然会意，忙低下头跟在他身后。

对面那几名黑衣人也朝这边匆匆走来，错身而过的瞬间，闪电的光芒下，我本是无意地一瞥，待得看清其中一饶侧影，却瞬间整个人蓦然震住。

那个人，竟像极了雍王赵峥！

雍王一向居心叵测，此番奇迹般主动请缨随军出战，当时我就有所警觉，还暗中提醒过上官拓。上官拓有意避开赵峥，军情机要皆是瞒过他，不让他接触分毫。

可是现在雍王为何会出现在北齐军营？难道，他和北齐人私相授受，暗中有来往？

如若真是如此，那南魏粮草匮乏一事，若让他知情，再透漏给北齐，魏晋两军所面临的必将是灭顶之灾！

我的脚步蓦然顿住，犹疑不前。

身边那人催促道：“姑娘，我们该走了。“

我凝神暗忖一刻，朝他求道：“请你在这里等我一炷香的时间，我要去确认一件事，有劳了。“

言罢不待他回答，拔腿就冒雨朝方才那一行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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