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故意

阿紫上前屈身,打开段慕事先备好的箱子,对夙煞绝笑道:“阿紫听从王爷差遣。”

闻言,夙煞绝先是一怔,俊逸不凡的面容温笑轻扬,微微颔首,道:“你拿起笔墨纸砚,填写尸格,本王一句,你记一句。”温和的声线无一丝愠冽,淡如清风般暖人心脾。

一旁的钱朱忠和刑司爷一脸惊愕,素问夙王爷沉冷若霜,对任何人都是一脸面瘫,可今,却在这君讼师面前笑得如此风华绝代,不禁有些惊舌膛眸,好不惊奇。

闻言,君阿紫自是乐意,当即准备妥当,笑道:“请夙王爷开始验尸。”

虽然不知这个堂堂夙王爷为何会验尸,但,见他准备得如此周到,想必也应是颇有能耐,只是今日之后堂堂戟晋的王爷一个时辰后便多了一个仵作的头衔。

夙煞绝将刘夏儿身上的布帛掀开,只见刘夏儿平躺的尸身穿着死前的碎死布裙,衣褶略有撕烂的痕迹,腰带错位系结,肤色腊白,甚是骇森。

因湖水的浸泡,又因府卫搬移,六后的尸身已然僵硬如石,尸斑遍布,错位难分。

见此,夙煞绝微蹙眉头,伸出带着布套的双手朝刘夏儿的头部最先检验,将渗白的脸左右细检,见左脸略有红印,伸掌作贴势,转蓦谨慎言道:“死者左脸有掌印大的淤痕,应是行凶者在奸污前留下的掴痕。”

君阿紫执笔的动作训练有素,笔下生飞,将夙煞绝的断言一字不露地记下,正色暗思:果然是掴痕。

夙煞绝两手伸到她脖颈再伸到后脑,轻轻按压,续道:“后脑有明显的肿涨,应是死者在挣扎时不心撞到硬物所致,或是行凶者强行致晕所致,后脑有一明显溃烂的伤口,正中要害位置,足能将死者置于死地。”

将刘夏儿的衣袖撩开,只见森白的纤指五指呈僵硬抓势,夙煞绝眸色一沉,道:“死者双手十指僵硬呈抓,足以证明生前有剧烈反抗的现象。”

继到下身,夙煞绝稍有迟疑,君阿紫见状领会,即刻带上手套,一看几欲腐烂的下身中,有黄色的液体与凝固的血红渗杂,即刻脸如阴云,愠怒言道:“死者下身肿烂不堪,可见曾被施暴致伤,由此推断那行凶者有严重的暴虐倾向。”

温冷的声线里隐含煞气,蜜唇紧抿,一脸肃色。

众人闻言,皆是投向诧异的眼光,只见君阿紫单薄的身子后背挺直,泰然安若,稳如松柏,一股正气在眉宇间迸散而出,使人移视不得。

半晌,钱朱忠稍做迟疑,问向夙王爷,道:“如此一来,这刘夏儿的死因是”

未等夙王爷回答,愠怒中的君阿紫不耐烦地抢言:“钱大人,你是真蠢还是假傻如果明显的答案还须再问,刘夏儿双手呈僵硬抓势,若是自溢之人,在湖里会挣扎得如此利害她的后脑有伤口,又是要害,她难道有两条命不成死了一次,还有一次让她有力气自溢”

愠冷的声线似冰,隐散杀气,使人闻之只觉周身一僵。

那样愠冷的气场,顿时把在场的人震摄住,而反观夙煞绝却是一脸欣赏。

官居三品的刑掌官被讼师如此讽骂,顿时面红耳赤,胸有愠怒蓄发,却因此人与夙王爷交情看似非浅,又不敢造次,只得窝囊的轻数声后,道:“君讼师所言极是,所言极是。”伸袖抹拭额鬓的冷汗,一脸窘态。

君阿紫将愠怒的情绪收敛,将验尸的断言记下后合上尸格,递给夙煞绝,道:“阿紫谢王爷出力相助,尸格已然填好,请王爷验检阅目。”

只见君阿紫此时面容沉冷,温俊的脸眉宇愠怒隐忍,压抑着内心波涌的情绪,一脸肃容。

夙煞绝幽远的潭眸略带几丝复杂,这样的男子只适合笑,如此严肃倒是有些不合适,伸手接过她手中尸格翻开。

土黄的尸格上,飘逸的字迹涓秀得体,每一笔伐中隐透着一股潇洒轻狂,如他的人一样,记叙条理分明,井井有条,细看之下,却发现后面的字体略粗,笔迹略厚。

夙王爷眸色顿沉,看来方才他的情绪有变,就如此时一般,愠怒沉颜,眉宇间尽是对死者的婉惜和对行凶者的愤怒。

不知为何,见她一改常日的轻狂温笑,变得这般眉锁愠颜,夙煞绝只觉胸口一闷,有种想要伸手将她揪蹙的眉宇拂平的念头。

蓦地,双手合上,夙煞绝潭眸顿沉,面容恢复清冷,沉言道:“钱大人,既然死者的死因已然查明,实乃奸杀,绝非自溢,本王想知道你接下来意欲如何追察”

淡漠的声线尽是对钱大人在其位却政位失职的斥责,愠威凛冽,使人惧恐愄之。

“回王爷,卑职”听此斥言,钱朱忠面如纸色,挪揄吱唔。

见钱大人如此吱唔,夙煞绝顿怒迸发:“哼,若非君阿紫义心生起,为刘夫子夫妇申冤,那死者启不是永远死在一个验尸敷衍,谋职不在其责的仵作的断供中蒙冤不白,让真相永远石沉大海钱朱忠,你这个官是不是已经做到头了,越活越糊涂,连看饶眼力都没有了。”

冰冷威赫的声线略高,震彻耳膜,一股与生据来的霸气把在场的人震摄怔住。

如此威严,钱大缺场被吓得卟通跪地,一脸冷汗,颤声道:“夙王爷恕罪,卑职实在冤枉啊,实乃那秦查散验尸敷衍所致,请夙王爷开恩,给卑职一个带罪立功的机会。”

此时钱朱忠只剩一脑浆糊,只知道保官保命要紧,要知道夙王在戟晋的地位非轻,就是子也要对他敬让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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