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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如果我死了

长发,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是处啊,大伙,我们都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棒的姑娘了。”

一个黑影连忙走上前去,摘下兜帽仔细地对着莎尔的脸颊端详起来,最终一拍巴掌感叹道:“这可比资料里的相片好看多啦,要是卖出去的话怎么也得值个千八百万金币吧!”

“那要是有所破损呢?”男人玩味地。

西泽的手指微微一弯,有那么一瞬间他愤怒狰狞得像头狮子,拼命地撑起身体浑身的血管都爆裂开来将他染成血人,他朝着男人跑去,却很快就被劳尔一巴掌打倒在地上。

“吓到我咯,哈哈,”疤脸的男人嬉笑着蹲下身,拍了拍西泽满头被泥泞和血水染红的黑发,“乖狗狗就得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不许咬人哦。”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像是感觉有些无趣一样再度给了脆弱的西泽一巴掌,唉声叹气地直起腰来,对一旁的黑影们:“累死了,还是太久没打过人,上次像这么打人还是在多少年前的费城街头收高利贷的时候,我对你们过吗?就那种欠钱不还的,我们直接带着铁棒上门,把那饶脑花都给敲出来,然后把他的全家包括妻子孩子都拉去抵债。”

男人歪了歪脖子,听着骨头发出清脆的响声,道:“得亏是今没带棒子啊。”

他一边着一边感觉有些惋惜,于是再度忍不住伸出脚踩在西泽头上:“等下把他的手筋和脚筋都挑断了之后再带他去坟地那边,用他的血给咱们开门,多梅甘尔的东西决不能落到其他人手里。”

“好的,”劳尔走过来低下头连连应允,“这子刚刚突然露了一手害我差点出糗,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

“那就让你来,”男人环视了一周,“你们有意见吗?”

没有人回答,黑影们全体默认。

“那么,”男人微笑着抬起脚,看着如死狗一样动弹不得的西泽,“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妹妹有多棒吧。”

就在他满眼都是不断高涨的欲望,伸手摸向莎尔白皙的脖颈时,一阵轻微的笑声却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却看见这阵笑声正是来自地上的西泽。

“笑什么?鬼,”疤脸的男人问道,他蹲下去,缓缓地提起西泽的领子,“你难道觉得自己今还能活着离开?”

“我只是在笑,在笑为什么过了这么长时间,我才明白真正的自己,”西泽笑着,雨水打湿了被血液沾染的睫毛,他看向疤脸的男人,道,“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能回头的人,我从一开始踏上的就是一条不允许我停下拐弯或者选择回去的路。”

“你这疯子在什么鬼话......”男人摇了摇头。

“我不该,也不能,产生自己也许还能和其他人做朋友的想法,因为我面对的是皇帝,是漆泽塞万,最后是整个世界,”西泽着,裂开的嘴角流淌出鲜红色的血,“人啊,一开始就不能太真。”

他:“我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个能和其他人交朋友的家伙,所以我才会那么犹豫不决,甚至还决定将一切都隐瞒下去就这么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但实际上这里早就被那种想法装满了。”

疤脸男人皱着眉看向西泽竭尽全力地挪动左手食指,扣在自己的胸膛上。

“这里,全是,”西泽轻声地,“我压抑了不知道多少个岁月的暴怒啊。”

失去记忆的茫然,对姐姐冷漠态度的不解,母亲去世的惶恐,得知父亲死去的颤抖,对维什的怨怼,对炼金术师们的憎恨,对午夜莎尔躺在身边的心动,对恶婆虐杀的愤怒,对莫斯教务长偏执的愤慨,差点将整个考场大闹一次的冲动,对德赛尔守卫不听解释的幽怨,被古拉克羞辱却不能还手的悲哀,对周围所有魔法师魔法赋的嫉妒,孤身一人在下水道里前行的后怕,对微纳德的厌恶,对卫斯理公爵这么久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仇视,玛门,拜蒙,白色尖塔,骑士学院的挑衅,神仆,手刃格拿铂勒的痛苦,虐杀莱尔斯时隐隐约约的爽快,让人嫌恶的所有,被隐瞒了全部真相的愤然,至今都在寻求谜团真相的不愿,对其他学生的轻蔑,对自己大魔法师身份的自傲,对厄洛丝的绝望,对轮亥的憎恨,乃至被世界欺骗的不甘——

甚至,对莎尔若有若无的怒意。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可为什么,为什么你却非但不接受反而还要来怀疑我,明明只需要像以前一样跟在我的后面叫哥哥,一切听我的就好了啊!

所有被遏抑的情绪都在这一刻如洪流般爆发出来,这其中有他为了自保主动的压抑,有被神父教养出宽容的同化,有遗忘,有深刻,有无数岁月里积淀下来的哀然,还有被社会所吸纳,所吞噬下去的癫狂。

他压抑,他伪装,失去记忆时他对母亲我没事的,我不在意,被孩子们骂作杂种孤儿时他沉默不语,因为神父告诉他应该宽容,孤身一人走在下水道里明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恶婆时他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莎尔活下来,被古拉勘面泼水羞辱时他放下手,自己这样的废物只能隐忍。

这么多年以来,被压抑的全部,所有,无数。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那双眼睛原本就是打开的,可此时却又好像再度睁开了,睁开了一双燃烧着幽蓝色冷火的眼睛。

你只需要渐渐接受自己就好了。

也许每个人都有被人生,被环境,被任何所压抑下去的本性。

那些是糟粕,那些不该接受,那些是应该被永远封印在体内深处的。

那些是人类本性中的七宗大罪。

那是傲慢,嫉妒,暴怒,懒惰,贪婪,饕餮以及色欲。

是绝不能接纳的人性。

但西泽:“我要你们全部偿还。”

他:“我曾经受过的苦难,如今你们应当百倍偿还。”

雨声渐渐被某种奇异的声音所替代了,疤脸的男人呆呆地看着自己拎在手里的男孩,此刻这少年的发丝缓缓扬起,周围无风这些黑色的发丝却飘荡起来,逐渐从根部褪去漆黑,留下圣洁的纯白。

他连忙松开手将西泽丢开,周围猛地激荡起汹涌的魔力朝西泽奔袭而来,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西泽伸出手,将所有魔力都抵抗在某种透明的屏障之外。

“这是什么?”疤脸的男人不可置信地问,“这是领域?!贤者才能拥有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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