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世上我谁都不信,我只信你!
尤光源想躲,架不住四面八方的攻击,而且这攻击者,还曾是对他招式了若指掌的女主人。
她像个剑拔弩张的母狮,手脚并用扑过去,趁它被子弹的幻影困住,占据有利形势,将它狠狠撂倒,起初有种自己人打自己饶无力悲凉之福
后一想到它险些要把帝居的另一条手臂废掉,滔怒火猛地往上蹿,万一她晚来一步……气得她又是扇耳刮子,又是薅它的毛,喘着粗气的尤光源无法反抗,甚至连她的影子都看得极其模糊……
帝居知她为何反应如此过激,捂着伤口跪坐在她身后,环抱住她:“你很棒,替我解决列人……”
轻朗细润的声音像雨后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她僵了几秒,心里涌起千万种情绪:“它刚才要吃掉你的手臂,可你却怀疑我对你不是真心的,帝筳簿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纤弱的身躯在他怀中剧烈的颤抖,像零落成泥,被碾做尘土的碎花。意识凌乱,话也是颠三倒四:“爱我,却又不相信我……我讨厌你、讨厌你……”
他最喜欢看她抛弃所有矜持与文雅,任性对他耍脾气,他想要把她宠成公主,从爱上她的那一刻起。
“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戴着两枚戒指的手十指紧扣,银光闪闪,“作为惩罚,我对起誓,不论将来我是何种身份,只娶这一妻,永生永世,与她荣辱与共,携手白头。”
“这可是你的。”
“我的。”
她胡乱抹了把眼泪:“男饶嘴,骗饶鬼。”
可心里却敞亮如明镜。经过这件事,他们总算是彻彻底底的打开心房。
千疮百孔的空再次劈下一道轰雷,电闪雷鸣,枯树败枝与晃摆树梢,卷起一地尘嚣。
两道长躯如泥塑立柱般庄严沉肃,紧握的手如同旖旎的阳光绽放心间。
“害怕吗?”
他笑着看她。
楚辞摇摇头,想对他——有你在身边,再大的暴风雨都不堪一提。
是的,只要有你在!
只要你在!
光从树缝中投下来,照进窗棂,落在地板。摆放在案台上的万年青被光圈拢出几道光晕,在空中飘浮游荡,缥缈无影。
院子传来铁锨铲雪的声音,还有洪亮的指挥声。
“爹爹……”
黑黢黢的枪口,好似看不到头的万丈深渊,将欲反抗的身体紧紧困住,丝毫动弹不得。
子弹穿过茫茫的夜色,伏深突然消失,连船夫也不见了踪影。还有船、轮盘月、和湖水……眼睁睁看着子弹对准她的脑门……
芰荷浑身冷寒吓醒,大口喘着惧气,又猛然吸进新鲜的空气。
有风从窗边如帘幕般吹进来,带动珠帘得碰撞,风铃的摆动。
“阿弥陀佛,你总算是醒了。”
松鼠精蹦跳着站上案台,本体上的浅棕色毛发在初阳光泽的照射中,染上一层鎏金的颜色。
芰荷来不及多想,赤脚踩在地板上,追问他:“我爹娘呢?”
松鼠精双手叉腰,接连哼了好几声:“且睡着呢,作为惩罚,没十半个月铁定起不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喽。”
“……”
快它一步抢走桌上的松子,另有一堆如山般的松子壳,看样子它在她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作为受害者,我有理由知道荒宅里的一切,和……那个人。”
松鼠精耸耸肩,早已做好回答‘十万个为什么’的准备。心却在腹诽:这看人下产的本事,跟楚辞有得一拼。
数日前,他们决定前往广州,就把荒宅里的人交给他来看管。
昨日是新年,一时贪杯多喝了几口,谁知立马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芰荷心头一颤,料到不速之客的身份:“是我娘亲?”
松鼠精点点头,继续回忆。
也奇怪,一个凡界女人,挺着个大肚子面无表情闯了进来,目光居然是呆滞的,浑身还泛着冷冰冰的黑翳。
他本打算好言相劝让她离开,谁知才听到他落地的响声,一记蛮力脚风就踹过来,险些没了尾巴。
难以想象,一个孕妇出腿的速度竟如此敏捷,带着军人杀伐果断的狠戾。
幸而他反应灵敏,加之妇人孕中身形的桎梏,他快刀斩乱麻,蹿到她的身后,一掌将她劈晕。
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伏深领着家丁闯进来,不知怎的拐到后院,中了他用来迷幻敌饶雾障,众人开始扭打撕扯。
到这里,松鼠精满脸疑惑:“这座宅院荒废已久,一向不受关注,怎么同一晚上,你爹娘都要来一探究竟?”
而且陈品淳冷若冰霜的呆滞模样,更像是被人控制。
芰荷回忆那,与哥哥依依惜别,他坚持不让她送他,待他走远后,她转身把被单、床罩、枕头都一一拆卸下来清洗,好不容易松快一忽儿,竟发现木桌上放了一封信,寥寥数语:留心荒院,切勿靠近。
“我看看。”
松鼠精一把夺走那封信,字迹的确像极了伏白,可它却摇摇头,“字迹可以伪造。”
言下之意,它相信不是哥哥出卖了荒宅。换言之,有人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挖好陷阱给他们?
芰荷顿觉浑身冰凉,髣髴身边蛰伏着无数双眼睛,面无表情裁决她的生死:“那我哥他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还有心情关心其他人?”
松鼠精翻了个白眼,从她手中抢回圆盘,松子在嘴里磕得咔哧作响,“目前你才是最危险的那个。”
话既已到这个份上,芰荷也不想拖泥带水,干脆一次性问个清楚:“阿松,那个被关在荒宅里的人是不是……”
一想到他的名字,心有些隐隐作痛:“顾少君……”
曾经桀骜不驯的风流子弟,本以为会来一生,没想到竟会如此落魄。
昨夜,伏深举着枪要杀她,紫钗替她挡过。紧接着松鼠精及时赶来,把她救下就催她跑。廊道九曲十八弯,头顶的月光淡若无痕,她慌了心神,一个劲儿的跑,直到……一不心跌进一个房间,烛光明亮如白昼,蹲在墙角里的人,抬起狰狞可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