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六章 那我得陪你好好看一看这出戏了
闵父揉了揉脑袋,被她的哭声搅得心烦意乱,神经衰弱。
芰荷立马朝木一使了个眼色,后者一提出再次私聊,闵父答应得不能再快。
两人前脚刚走,闵继母就本性暴露,一个劲儿的指桑骂槐。从毛线团骂到整个院子,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一时间闹得鸡犬不宁。
芰荷扶着闵珊坐下,对闵继母的谩骂置若罔闻,察觉闵珊眼底的歉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自己没事。
闵继母骂得口干舌燥:“客人来了不奉茶,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果然没家教!”
底线被踩,芰荷冷冰冰扫她一眼,忽而听到一直言不讳的讽刺:“以礼相待的,才称为客人。至于你,配吗?”
日夜惦念的人如神一般降临,芰荷一时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像燕子归巢一般扑进他的怀中,埋怨他:“你怎么才来……”
披星戴月的伏白揉了揉她的发顶,清冽的面容在她的眼前融化:“我的错,我该早点来的。”
她摇摇头:“不早不晚,戏才开锣呢。”
“哦,是吗?”
凌冽的眼锋像冻刀霜剑一般从趾高气扬的闵家人前轻飘飘扫过,“那我得陪你好好看一看这出戏了。”
闵继母心头愤愤,却被伏白不怒自威的气场所慑,不得不偃旗息鼓,不情不愿坐到一旁,暂时闭嘴。
没多久,闵父脸一阵红一阵白走回来,悔不当初,对闵珊踌躇半晌,和颜悦色磕巴着:“闵珊,以前都是爹的错。是爹错信他人,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木一是个好孩子,这样,你跟爹回去,爹一定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闵继母:“老爷!”
闵家其余子女:“爹!”
“都给我闭嘴!”
闵父狠狠挖了他们一眼,“回去再找你们算账?”
闵继母沉不住气:“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
啪!
好大的一声耳刮子。
一场闹剧,在闵父的耳光中结束。
闵珊最后还是没跟闵父回去,而是跟着木一去了他的老家云南。
听,那里一年四季风景如画,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每一帧都美不胜收,这才调养出了木一这么一位喜好山水美景的摄影师。
在车站送别两人,两个女子均是泪落如珠散。
闵珊抹了把脆弱的眼泪:“都了不让你送,你偏不听,非要送。”
芰荷知她在口是心非,浅浅一笑:“到了那边,记得给我写信。要是方便,可以多寄些照片过来。”
“不寄。”
“为什么?”
“费钱又费力。”闵珊抱住她,湿红的眼眶再次落下泪,“想看风景,就自己过来啊。”
其实是,更想见你。
芰荷佯怒拍了她一下:“气。”
空气卷起一层灰扑颇气息,是喧嚣,是人气,是哀伤,更是无可避免的离别。
月台另一边的两个男人,不似她们这般打闹,目光始终锁着她们。
深情的男人,总能惺惺相惜。
“你的围巾挺不错的。”
木一怀里揣着火一般燃燃的红色围巾,在热乎乎的大夏里,独树一帜,另类又独特。
他爽朗一笑,意有所指道:“你很快也能收到尊夫饶礼物。”
伏白自然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这几丫头跟在闵珊的屁股后面,偷偷摸摸藏着掖着,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
她既然想给他惊喜,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火车鸣笛,马上要开了,芰荷挥泪送别闵珊,沿着月台跑了一段路,直到火车头上的黑烟渐次消失不见,依旧舍不得离开。
伏白伸出双臂抱住她,替她遮挡扑面而来的灰尘:“以后要是想她了,我可以陪你去看她。”
芰荷没话。
人海茫茫,总有一些人会陪你走上那么一程,再遇上另一个人,与你渐行渐远。
可芰荷知道,他们已在自己生命的幕布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只一笔,足以让她一生回味。
“哥,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夏日的热风将她的声音散落在车站的四周,久久不息。
重回上海,两人心里均装着千般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滋味。
当年,他在这里消失。如今,脚下的土地却越发充盈厚实,世界并未因为他的离开而停滞不前。
帝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从昏厥的地狱中抢了回来。时间在继续,他的轮盘也在飞速的转动。
又是一月之期。
可是这次,他不想再屈服于这个永无止境的循环。
几条铁路的工程已进入收尾阶段,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交接,有能力者,不该被沙堆埋没。他拉了几个人一把,至于剩下来的事,全靠他们自己。
接下来,他要利用为数不多的时间,竭尽全力找到芰荷在上一世最后的一桩心愿,并想尽办法将其达成。
两人回到霞飞路的复式别墅,红色的墙身在一众白色的立体幢物中尤为突兀,灰扑颇前院,经过上次的修整,越发生机勃勃。
时隔不过三四个月,姜舒却一如往昔般热情,又是拥抱又是嘘寒问暖,给予了他们家人般的温情。
她上次答应过姜舒,一定要把丈夫带回来给她看看。
姜舒老眼昏花,有些看不清伏白的样子,却一个劲儿的拉着他的手,把芰荷儿时的趣事一五一十的抖搂出来。
她:“姑爷,姐她自顽皮,女孩子的玩意儿全不会,就喜欢上树掏鸟蛋,下河抓螃蟹。有一次被夫人逮到,她居然轻描淡写地朝夫人伸手,给我一袋糖,我就去面壁思过。”
“奶娘……”
给她留点面子行不行?
这都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她都没有任何印象了。
伏白捏了捏她的手心,丫头这是急了。心头有些后悔,更多的却是庆幸。当年一出国便是好几年,错过了她真无邪的一段时光。
姜舒靠在躺椅上,有光从她满是褶皱的脸上落下来,好似要把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一股脑儿全出来:“还有一次,忆起来还真是心有余悸,在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