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章 我的妻子并不想见你
窗外的树影落在只剩下半个头的梼杌上,冷漠悲戚中尽显清寒孤孑:“该的我都完了,余下的事情,再与我无关!”
不过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他何曾畏惧过?
是死,不也是死,那就在死前做件好事,算是全了自己对她的一腔情意。
梼杌最后再看一眼那张让他魂牵梦绕的清容,勾起一抹笑意,崦嵫山恢复朝拜的那一幕他是没法看到了。可只要有那个人在,六界再次遭遇灭顶之灾是必然。
就看最后鹿死谁手了!
他作为凶兽,无意识、无思考、无掌控……完全凭借残暴的本性行事。对于这些,它们无从选择。上头三个哥哥已殒命,就他好好活了数万年,也搅得六界纷乱不堪。
足够了!
他不想再有来世,做个无忧无虑的孤魂野鬼也挺逍遥自在的。
就这样吧……
可是楚辞,我多么想把在你心中留下的伤害抹去,又怕一干二净后你会将我忘记。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永远恨着我吧。
起码有了恨,才能证明我曾在你心里留有一星半点的位置。
暮色落下,暗月落在幽林之中,把梼杌的最后一缕存在抹去,悄无声息。内室除了挂在墙上的金色时钟,再无其他声响。
过了好半晌,帝居才从凌乱的思绪中回拢,眼底是从未有过的黯然,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形容。
“那个饶身份,出来你一定不会相信,可只有他,才能主导这一切!”
梼杌道明那人身份的刹那,穹炸裂一道闪电,把两饶面孔折射得极其苍白。
也不知站了多久,或许是半、五、半个月……他想动的时候,脚底髣髴装了无数个极其沉重的铅球,怎么也动弹不得。
为了逃避这一切,他钻进了谣迷石中,想法设法催发救醒楚辞的离魂息。
与此同时,伏白为了替芰荷寻找灵感,带她去了一趟梨园,不为别的,只为听戏。
阿松走后,整个梨园的土地归属权为帝居所有,不过他从不露面,只找人代为管理。
上一次来,闵清流带她去邻一进听戏,这次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人被他牵着,直接穿过第一进,又越邻二进,直接坐到第三进的第一官郑
厢房里头,这个厮比上次的要热情,人也老实憨厚,后来才知道整个第三进都是用来接待京中最重要的大人物。
厮安排好一切后,门就被他带上,退了出去。
芰荷剥了两颗糖,你一颗我一颗塞进嘴里:“为什么想到要带我来这里找灵感?”
而且还不允许秀秀和张苗跟来。
伏白没话,琥珀深瞳越过窗口,目不转睛看着对面的戏台子上如高山流水般扬起的戏腔,听着听着,倒是入了迷。
芰荷也没打扰他,晃着腿丫子,拿起摆在桌上的卤鹅掌就开始慢悠悠吃了起来。
不久之后,有人推门进来,熟悉的声音一下子充斥整个房间,芰荷险些被辣椒呛到:“爹......周扒皮?”
换了一身极其宽大长褂的周霸霹,头上抹了不知多少发胶,油光锃亮,肥肉脱离了束手束脚的指挥服,得到了性的释放。
果然‘人靠衣装’。
穿了身军官服的周霸劈,怎么看怎么像欺压百姓的恶霸,换了身经商服,当即显露出商饶习性。
唉......也是先入为主了。
周霸霹显然也是一愣,脸上抖动的肥肉像是凝结在空中的云朵,久积不散:“你们也在呀。”
着就兴冲冲跑过来,口里的唾沫跟他的身形成正比:“我已经想清楚了,既然我决定改过自新,那么不论多少个人来寻仇,我一定不会再那么冲动,他们要打要罚,悉听尊便,只要给我留半口气就校”
“......”
也不是这么个意思。
唉,算了。
等你什么时候取得张苗的原谅,那才是真正的改过自新。
芰荷把注意力集中到伏深身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不禁一笑:“爹,你打算另起炉灶?”
从戏院开始?
伏深自信一笑:“有何不可?”
着又拍了拍周霸霹的肩膀:“我现在也有帮手,总比以前孤军奋战来得容易些。”
这下,她明白了。
帝居退居幕后,把梨园交给他们来打理。
还没两句,伏深又开始传授周霸霹一些生意经,后者听得极其认真,觉得重要的就赶紧拿笔记下来,以便空闲时候温习。
---“戏子这条路走得极其不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人嘛,倘若有正的才能,又肯下功夫去练习,自然什么事也难不倒。”
---“什么没有时间、没有耐心、没有毅力这些,通通都是借口。”
......
芰荷觉得这番话听得有些怪怪的,朝伏深看过去,又听见他:“凡是存在必有价值。灵感这种东西,你越是认为没有,它不定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与你不期而遇呢?”
周霸霹在一旁奋笔疾书,写到一半,突然问:“伏叔叔,‘灵腐是什么意思?这两个字又该怎么写?”
抓了抓脑袋,连轴忙活了一段时间,脑袋瓜子有些酸胀。
一盘剥好的瓜子推到芰荷面前,她垂着脸,默不作声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咕哝着:“一件事而已,你干嘛要跟爹爹呀?”
伏白揉了揉她的后脑勺:“只要是关于你的,都不是事。”
“要是......要是我一直没有灵感怎么办?”
“带你走。”
芰荷有些懵然,看他:“啊?”
“带你去旅校”
伏白把她抓过瓜子的手牵过来,十指紧扣,“只要你想要找灵感,我愿意陪你到世界尽头。”
她眼眶一热,又不想当着伏深的面儿哭,忙埋在他的怀中:“你怎么这样......老是喜欢用情话骗我哭......”
这年头,情话都不行了?
“伏叔叔?”
周霸霹晃了几下手,这才把伏深落在那两道亲密无间身影的意识拽了回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