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九章 有她在,你不会沉脸冷面,话也说得多

可喉头的腥甜和紊乱的内息在冷冷提醒它,怎么可能没事?

记忆里的最后一刻,全是她梨花带雨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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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事吗?”

“你个鬼丫头,我虽然几百年没离开过这里,可这出神入化的医术,我敢称第一,谁敢反对?”

“……”

懒得跟他回嘴,楚辞把锦被盖到他的身上,又怕他热,扯来另外一块冰绸毯子。

不远处的角落里,是有气无力的一声嗷呜。

听到这个,楚辞心中蹭地一下涌起滔怒火,愤愤然砸光圈:“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煮了吃!”

被困在里头的狂兽,不羁的狠戾在被筳簿收服后,已然变成一只维诺恭敬的兽,被楚辞这么一冷呵,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变得委屈吧啦,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吭声。

“你们两个,误打误撞的,居然捡了个宝。”

仙翁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喝着葫芦内装着的美酒,喝完还喜欢砸吧嘴,意犹未尽的感觉,“不过它的肉可不能吃。”

这狂兽,乃上古时期的讹兽,毛色雪白漂亮,体态轻盈,乍一看,还真像雪狐狸。万物相生相克,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收拾四大凶兽。

可没想到,一场炎黄大战,讹兽几近灭绝,这才让四大凶兽有恃无恐,四处作恶。

不过讹兽出现的时机……又朝昏迷不醒的筳簿看了一眼,呼出一口深沉的浊气,也庆幸,收服它的是筳簿而非心术不正的生灵,否则,六界不知又会突生多少变故。

楚辞本没打算吃它,见讹兽服帖委屈的模样,有些心软,可只要一想到它把筳簿伤成这样,火又一次熊熊冒了出来。

守着病人是一项体力活,上一次他受伤,她可以堂而皇之的念书睡着,因为她知道,他睡个饱觉就没事了。可这次不一样,他为了救自己,以一己之力跟发了狂的讹兽搏斗,心好似被扎了个千疮百孔,疼得浑身难受。

衣不解带照顾着他,时不时起身查看他的伤势。气炎热,房内放了不少震冰,怕伤口溃烂,还持着扇子替他驱赶热融融的暑热。

日晷的影子东斜,到了给他换药的时间。

楚辞把浓郁的药膏涂抹在布条上,斜射进窗棂的光线敲落在她的鼻尖上,的,白白的。抬起手正要替他换药,才发现还没有解下他身上的绷带。

暗骂自己蠢,又急急忙忙放下布条,心翼翼摸索着绷带的系口处,越着急越是找不到。

急得团团转时,绷带突然解开了。她不可思议看过去,目光上移,原本昏睡的少年半耷拉着眼皮,虽是繁冗沉睡后初醒,深眸却极清且锐。

有那么一瞬间,她竟有种置身梦中的错觉,髣髴眼前所看到的都是假象。

手不自禁的伸过去,他偏过头避开,蹙眉:“不干净。”

她这才留意到指甲里还沾着药膏,却克制不住心头的涌动。

活的!

能动的!

手揉着眼睛,鼻尖好似塞了一团酸溜溜的柠檬,不论怎么吸,都是酸酸涩涩的。

筳簿第一次见她这样,不还嘴不动手,默默掉眼泪,有些无措了。从没见过她哭,如今撞见不止一回,心隐隐侧动。

“你……”

想抬手给她擦眼泪,她却先他一步跳起来,颇为遗憾道:“你居然没死!”

对于她心口不一的反应,他习以为常,又瞥见结痂的伤口,:“你再不给我上药,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

楚辞耸耸肩,口是心非道:“你有手有脚,还能给自己解绷带,凭什么要我给你上药?”

故作气鼓鼓走过来,拿起布条的动作极其粗鲁,可上药的时候,却极轻极柔,像绵软的水花一样。

两人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在彼此间流动,时间髣髴禁止了,有好像没樱

拿束溜进来的光线落在她的发顶上,泛起一抹光泽。柔顺的墨发随同移动的动作垂落下来,隐隐带着一股少女的香气。

绷带绕到身后,她突然又近了一些,细长的眼睫黑长漂亮,他下意识屏佐吸,听她命令自己:“抬手臂,往左边一些,没有弄疼你吧,可以放下来了……”

系紧绷带,像圆满完成一件重大的仪式般,胡乱抹了把汗,挑眉一笑,问她:“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

她又凑过来,指尖碰了下他的脸,惊恐万状:“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着就把手掌贴在他的额头上,少女的手软软的,还有一股药草的清香。

他佯装不耐烦拂开她的手,心口的悸动却上下翻滚。

手伸过来几次,都被他拨开。

如此往复,他感觉到耳后根越来越烫,干脆冷下眉眼:“我没事!”

楚辞没被他吓到,严重怀疑他山了脑子。对付恶人,你要比他还横才能制住,一双漂亮的紫眸怒气冲冲瞪着他:“有事没事,得检查过后才知道!”

啪,手盖在他的额头上,两股温度缠绕在一起,让他再次窒了下息。

其实她也不太懂,下意识把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两饶体温,当即沉眉肃目看他:“只有病人才会自己没事!”

完就要拽他躺下。

筳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下被扯得皱巴巴的衣服,心头蓦然有些愉悦,出口的语气倒有些不耐:“哪有这么照顾病饶?”

“闭嘴吧你,倚病卖病!”

“……”

他扶额,手肘掩映下的唇角弯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这姑娘,还真是什么话都敢。

从他呱呱落地,就被冠以太子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贵身份,整个仙界的生灵忌惮恭维,他们不敢也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过半点恼怒亦或不耐烦的姿态。

在规矩繁多的仙界,君与臣之间分界线极为明显。是以,才铸就他这个冷若冰霜的性子。

“嗷呜~”

清软的讨好声在安静的房间内极其清晰。

筳簿听觉极其敏锐:“什么声音?”

“你听错了。”

讹兽像在与她作对般,又是一声‘嗷呜’。后一句比前一句更要委屈可怜,让人心生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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