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有客到
近利欲让董公坐稳朝堂究竟为何?”
李儒被袁珣问得愣了,他沉默着抬起杯子,却发现里面没有了茶水,也不客气,再次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语不发的轻啜着手中的清茶。
袁珣也不催他,二人一个喝茶,一个静静盯着对方,营帐内安静得吓人。
“后将军去过西凉么?”
半响之后,李儒幽幽叹了口气。
见袁珣摇了摇头,李儒才说道:“凉州,是大汉西去之咽喉,昔日孝武帝遣冠军侯霍骠骑西击匈奴,收复河西之地,西凉正式成为了大汉十三州之一。”
袁珣有些不明所以的听着李儒为他科普着关于西凉的历史,却也没有打断李儒,历史其实一直是个枯燥的玩意儿,它往往很脸谱化的记载着制造历史之人的单一某一方面,可是只有深入研究了解,才会知道历史和书写它的人就如灰色一般,从来不是非黑既白。
董卓在正史中确实被描绘成为一个如同大魔王一般残暴,凶狠的存在,彷如整个汉末的烽烟都因此人而起,而董卓也一度成为了“残忍、狡诈、奸臣”的代名词。
可是当袁珣真的来到汉末,经历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在汉末其实人人都一样,袁绍难道不狡诈?没有野心?丁原没野心?他没野心为何因为没有封赏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董卓?
袁珣自己没有野心么?不见得吧?
袁珣细细想来,来阻止董卓除了他觉得董卓是开启汉末乱世之人,也让天下陷入烽烟之中的原因,难道没有他希望袁绍多年计策成功,平稳成为当朝第一人随后代汉而立,好让自己顺利成为一个逍遥皇族,潇洒过一生的念头?
而且这点只怕是袁珣心底最真的念头吧?
所以他也很好奇,董卓这么急切靖平四方,入主朝政究竟为了什么?
或者说,这群西凉豪强为了什么跑来参加原本他们就没有资格的朝争?
于是他没有打断李儒。
“西凉西接西域,昔年张謇出塞西域诸国、霍冠军西击匈奴,封狼居胥收复河套,使饱受匈奴袭扰的西域诸国无不臣服。
宣帝时,西域设立都护府。大汉经西凉至西域再到安息、大秦的商路就此开通。
虽新莽动荡断了商路,可经过我朝班定远收复,商路再次开通,而西凉也因是大汉商路龙首之地一时繁华无比。而为大汉稳固西域,也成了历代西凉州府首要之事。”
袁珣点了点头,这段历史他知道,丝绸之路在历史上的意义不用言表,这条商路贯通千年,在海上丝绸之路和东南茶马古道开通之前,丝绸之路一直是自古多少王朝商路最大的大动脉。
“然而……”李儒面色阴沉了下来,“自桓帝和灵帝朝以来党锢之患、外戚宦官交替祸国,外加黄巾贼子席卷天下,西域各国相继退出都护府,各自为政,西域都护府名存实亡,匈奴、羌邸羯等异族阻隔商路,商路再次断绝。
西凉之繁华,全靠西域商路。商路一断,以土地贫瘠的西凉,如何还能缴得上朝廷繁重的赋税?
西凉除了我汉人,还有羌、邸、羯等胡人杂居。西凉衰败,胡人趁势时常劫掠汉民,一时西凉民不聊生,百姓流离!西凉州府屡次求援,换来的不是援军,而是更为繁重的赋税!
韩约本为金城名士,举孝廉入朝,他一腔热血劝何进诛除宦官,平定西域,重启西域都护府,为西凉人开启一线生机。
可换来的是什么?”
说到这里,李儒面容有些狰狞了。
“换来的是一纸罢官诏书和上官阳球的惨死+约愤愤回到金城任凉州从事,时年北宫伯玉叛乱,十万人攻打金城,边允和韩约早发书求援给左昌,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是士族宦官外戚们放弃凉州的消息!”
李儒说到这里,眼睛都红了,声若泣血的大声咆哮起来。
“偌大的凉州啊!
曾经繁华无比,为大汉西北屏障和门户的凉州啊!
拥有数百万汉民的凉州啊!
就这么被放弃啦!
虽然没有圣旨明言,可是左昌近在咫尺,却无人救援金城!这难道不是朝堂的意思么?
是!当时天下黄巾四起,混乱不堪。可是益州,豫州是大汉的疆土,我凉州就不是么?!边允和韩约在苦苦对抗羌人十万叛军半个月后,为免羌人屠城,只能开城投降+约怒而反叛,而后计杀北宫伯玉,改名韩遂,率十万大军反叛朝廷!
西凉真正的乱了!整个西凉十室九空!可笑的是,自那以后,西凉无论世家寒门,再无一人举孝廉!多少年了,更没有一人举为茂才!
皆因为朝廷怕,他们怕听到西凉士族泣血控诉的声音!
大汉抛弃了我们西凉,抛弃了我们西凉人!苛捐杂税、徭役繁重、边患不已、朝廷抛弃……
西凉人……已经活不下去啦!
大汉,对西凉何其不公啊!
如今我们西凉人来了!这难道不应该么?我们不该给自己讨个公道么?”
“……”
“我李儒虽不是西凉人,但是自幼生长于西凉,而韩遂正是我同窗师兄!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西凉人主政的机会,只有那时候,西凉人才能真正的不被边扰所困,也再次能繁荣!我们西凉人,只需要一个活命的机会!”
面对李儒的泣血控诉,袁珣竟然一时间无言以对,设身处地的想想,倘若自己是李儒,或者是韩遂,早也就反了吧?
或许董卓狼子野心,可是李儒呢?李儒不过是这个时代无数受到不公待遇,心怀家乡,胸怀理想的千万儒生之一。
从这一点来说,袁珣一时间对李儒倒有了几分敬意。
袁珣此时没有倒茶,而是给李儒茶杯里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杯示意李儒尽饮。
李儒是一个标准的儒生,激动过后立刻知道了自己失礼,干咳一声重新整理衣裳正襟而坐,轻轻抬起酒杯,和袁珣一碰,仰头喝尽。
二人的一个捧杯,似乎让气氛缓和了一些,袁珣放下杯子,轻轻一叹,说道:“文优,我很能理解你心中之志,倘若换做我,只怕早和韩文约一般,反他娘个求了。”
李儒闻言,暮然抬眼看着袁珣,而后深深鞠了一躬,问道:“冠军侯理解便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