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枪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有穿透力,惹得整条街上的赤骑们都不约而同地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这时,连营的身体忽然抽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上官狮镰的声音,接着便见他捂着下颚坐了起来。

“好……忒……娘的!”连营摇了摇头,恶狠狠地从嘴里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几个字。

上官狮镰松了口气,尽管相隔数十米,可连营的低语声还是被他听入了耳中。

那血衣少年没有想杀连营的意图,那一枪虽然看起来威力强劲,可那只是相对于连营而言的。而且,他出手时并没有动用那股骇人的血气,仅仅只是为了把连营打出这场战局!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念及此处,上官狮镰心生疑虑,但从他现在的处境看来,显然不是多虑的时候。只见他缓缓转身,左手向后扬了扬手,两股无形的力量将庭院的大门“砰”地合上。

“你并非嗜杀之人,亦与那些血魇不同,为何出现在此?”上官狮镰轻声问道。

血衣少年默不作声,可眼里却突然闪过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微光。

上官狮镰沉默了片刻,然后将手里的长枪插在地上,接着便在那血衣少年的眼前摘下头盔,卸去身上的赤红狮铠。

片刻之后,他便只剩下一身普通的白衣。只见他随意地活动了下身子,然后便一脚将地上的铠甲踢到一旁的墙脚下。

血衣少年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地任凭着雨水洗刷过脸颊。

“啊!这下就轻松多了。”卸下甲胄后,上官狮镰长舒一口气。

紧接着,他抓起一旁的长枪,抬眼朝前看去,正好对上了那双漆黑幽深的眼瞳。

“接枪!”上官狮镰的声音透过雨幕,传到了少年的耳中。

可在血衣少年的眼里,看到的却是面前那人卸去甲胄后,嘴角微张了一下,然后便如同一根离弦之箭突然暴起!

而就在血衣少年刚一抬枪之时,耳畔突然传入了“接枪”二字的声音,不禁令其恍惚了一瞬。

机会!上官狮镰眼前一亮,刺出的枪锋突然一转,由刺变为挑!只在这一瞬之间,他便抓住了少年突然失神的良机。

血衣少年微微动容,可脸上却没有太多的慌乱。

只见血枪枪身忽然下沉,枪尖点地,一连串的火花在雨幕中盛开,顷刻间便化作一缕缕升腾的白烟向四方漫去。而少年的身躯也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停了下来!

上官狮镰枪势不变,可上挑的枪尖却因为血衣少年突然的停顿,而落了空。现在两人只有一枪之隔,可他却已经收不回枪了!

中门的空档完完全全暴露在血枪之前,而他又卸去了甲胄,就如同一只脱了刺的刺猬,将自己的腹部露出!

血衣少年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见其一步上前,枪头微抬,顺势扫出一个斜向上的圆弧,挥洒出的血水沿着圆弧凝在半空。

凌厉的枪锋划破上官狮镰的血肉,白衣瞬间被染红一大块。

可巨大的力量却没能让这位受了伤的男人就此退去,因为他知道这一枪不能白受!

赤色的长枪闪烁着微弱的红芒,高高扬起的枪尖指向天空,犹如从天而降的赤红惊雷向着少年的左肩砸去!

这一枪卷带着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气浪中夹杂着雨水和血雾,就好像空气被划破了一道血红色的口子,枪尖顺着那裂口要将那少年撕碎!

面对上官狮镰的反扑,就算是少年枪术如何精湛,此刻也是毫无办法,只能硬扛下这一枪,不过好在这一枪的枪尖已经超出了范围,能够砸在少年肩头上的只能是滞钝的枪身,不然这一枪很有可能会将他的左臂整条斩去!

在如此激烈的搏杀下,人的注意力也会变得无比集中,因而在一招一式的判断上自然而然也会更快一些。

血衣少年仅仅只在一个眨眼间便判断出了这一枪虽势大力沉,可枪尖的锋芒却不会波及到他半分,因此硬吃下这一枪,不算亏!

“咚!”只见那枪身重重地砸在血衣少年的肩头,如同一把重锤敲打在一块赤铜上,在乌木中激起一圈接着一圈的、肉眼可见的涟漪!

随着这一声巨响,少年脚下的地面应声粉碎,大片大片的尘土高高扬起,一瞬间便将两人包裹其中!

“滚!”一道声音盖过枪身与灵璧碰撞的声音回响在庭院中!

这道声音听上去很奇怪,就好像是干涸的泉眼中迸溅的水泡,沙哑、低沉却充满了力量!这不是上官狮镰的声音,而是那血衣少年的声音!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从浓浓的尘烟中倒飞而出,是上官狮镰!

他那略有些魁梧的身躯在空中倒转了半圈,然后双脚落地,又连退数步才稳住了身形!

上官狮镰刚一稳住,便立马举枪斜于身前,一脸凝重地盯着面前的那团烟尘。

此刻的他心头发麻,方才那少年口中吐出的声音,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尘封了无数年的厉鬼在深渊中哀鸣!那一刻他只觉得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浑身冰冷无比,就如同置身于地底的冰窖,除了皮肤上刺骨的冰霜,再感受不到外界的一切了。

那是一种在一瞬之间以外界彻底隔绝的感觉,仿佛他是不存在的,没有血肉亦不能思考!

渐渐地,烟尘散去,少年站在原地,右手持枪,左臂下垂。

上官狮镰眼前一亮,看得出那少年的左臂在那一枪之下已经废去,要想提枪已是不可能了。既然如此……还是再等等看吧?

可转念一想,上官狮镰又觉得自己过于谨慎了些。归演地境面对梦虚玄境,居然被打得不敢率先出手,这倒是一件闻所未闻的事情。换在从前,若有人对他说出“一位初入玄境的少年将一位沉浸地境已久的帝国将领打得落花流水”这样的话,他断然是以一笑置之,只当那人是疯子或傻子。

可现在,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还是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而更奇怪的是,自己却并没有觉得丢人,反倒是庆幸。庆幸着那少年只有玄境的修为,若是其修为再进一步,只怕,自己今日是要命陨于此。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怕死,而是他怕自己不是死在战场。

“我还不能死。”上官狮镰扬起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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