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的黑夜在招手,是小羊归去的时候
:我知道你是最忠诚的,我希望你日后像维护我一样地维护她。我答应过关先生,我会一辈子忠诚地为您工作,维护您的权利。您是要让我言而无信吗?”
我没有再顾及小郑神色郑重地说要对我忠诚,而是听到他在临走时还要别人好好地维护我,不禁泪水盈睫:“让我进去。”我说:“你让他们让开,我要进去。”
小郑听了,忽然高声对那些人说道:“什么有没有资格?这是我们老爷子决定的,我们关家的老爷子,还在。”
他的神情很倨傲,意思是这是我们关家的事,连老爷子都同意了,你们有什么资格来反对。他平时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唯独面对这样的状态,却强硬而倨傲。后来他对我说:“我从关先生那里学来一点,有问题就要迎面而上,不能退缩。那时候比的就是气势,我并不是代表我自己,我是代表您。我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们。”
那些人中,有一个是文洁若的表哥,态度很是激进,说道:“关逸朗死了,这里没规矩了是吧,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出来说话了?”
“我自然是人微言轻,”小郑微笑道:“可我的意见是老爷子传达给我的,我代表了老爷子。你当然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不过老爷子您也不放在眼里吗?”
关家的老爷子因为他的猝然离世,心里悲伤过度,那天身体不太好,就没有出来。
正是似乎乱者为王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一个女声,是不高不低不急不缓的声调:“吵什么?”
“大夫人。”小郑招呼道,他对关逸朗的母亲向来很是尊敬。
“四表姨。”文洁若的表哥因为老婆和大夫人家里有点曲里拐弯的亲戚关系,所以,他和他老婆一样称呼她为“表姨。”
大夫人穿着黑色的礼服,黑色的帽子上垂下一半黑色面纱,那双眼睛隐在黑色的纱网之下,虽然看不见她的哀伤,但是,在她身上却有一股深深的凛然,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不敢当,”这句话她是对着文洁若的表哥说的:“承蒙你还当我是亲戚,我很有愧,你这不是要折死我老太婆吗?”
然后,她缓缓地面向那群人,声调很低,却很清晰地说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儿子死了,我丈夫,那是早就死了,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寡妇,从此要看你们文家人的脸色,要从你们手里讨碗饭吃吃了?”
“大夫人。”文洁若的表哥这时已经大为收敛,变得神情肃然,解释道:“您这么说,让我们怎么当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