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以水化冰
“二位是南方人?”那汉子偏了偏头,让人微微能够看到半张侧脸。
“不错!”惊虹也回首相顾。
“那就难怪了!两位适才所点之物,在北方是不多见的,红鲤固然少有,洞庭碧螺春更是难得一品。”他顿了顿,低头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西域吐鲁番的血红葡萄美酒,不怕两位见笑,在下长这么大,也只是听人说起过,平生却是从所未见。这位姑娘要在这小店里一尝佳酿,那是确然不可能的了。不过,”他又顿了顿,“我大名府的滴溜酒,亦是别有滋味。二位外乡贵客倘若不嫌弃的话,可愿过来同饮一杯?”
“滴溜酒?”惊虹与子兰一起疑问道。滴溜酒并不如何值得人惊异,让人注目的只是此酒与狄公的情缘。
那汉子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面上什么表情却是看不见了。
惊虹见此人言辞和善,又甚是爽快,便欲过去讨杯酒,突然看见子兰那一脸不悦,正是身子将起未起,只手举在半空,不上不下,惊虹不禁哑然失笑,暗忖道:“原也怪不得,那汉子桌上不过摆得一碟花生,便是那花生也不知是生的或是熟的,以子兰的脾性,定是大为不愿的了。”是以,惊虹方离座,便又坐了下来。
“二位是嫌酒菜低劣了么?”那汉子声音变得有些低沉,让那话听起来,有些自嘲的萧索意味。
惊虹急忙解释道:“兄台哪里的话?出门在外,怎么能像是家中一样?今番承情,我二人心里甚为感激。只是,我俩年岁尚小,亦均不善、不喜饮酒,何况待会还要继续赶路。兄台的好意,我二人,只能心领了,万请勿怪!”得罪子兰,抑或是得罪一个初见的陌生人?当然想也不用想的了!那汉子的盛情邀请,惊虹只得婉拒。平目看去,子兰皱紧的眉头这才稍稍松了松,看得出,她并不怎么喜欢隔桌的当地汉子。
那汉子又自嘲似的笑了笑,摇头不语。
没多时,那小二便吆喝着上来了,一手壶,一手鱼,肘间夹着两个青瓷碗。他将水和鱼往桌上一摆,即说道:“二位客官要的东西来了。小店还有烩面,在这大名府里远近闻名,两位可要……”
那小二的话尚未说完,子兰已经连连挥手,言辞不悦地拒却道:“不要不要,咱们可吃不惯你这里的面!”她的声音满含着抱怨,吓得那小二往后连连直退。
是呀,一碗面可是叫人吃不习惯。惊虹也是这般想。只是,在那小二退走之时,惊虹分明看到他眼里的一丝闪烁,似乎透着不忍,透着不安,透着——惶恐!是子兰的话将他吓着了?她的话,火气是大了些,但是也不足以叫人害怕吧?惊虹一时间倒想不通其中缘由,只好将目光收了回来。
“咱们赶了不少路了,你要不要喝水?”子兰提着陶壶向惊虹问道。
惊虹见她已经拿起了一个小瓷碗,便伸手止道:“我不要!”
子兰柳眉一挑,疑道:“不要?那你叫这白开水做什么?”
“你不是要冰么?”惊虹冲她洒然一笑。
“冰?”子兰奇道,“你能变出来?”
隔桌那汉子沉默了半晌,此时又开口了,只听他道:“这大热天儿的,莫说是冰,就算是一壶凉水也是极难得的了,公子不是在说笑吧?”说完,自顾自地满饮了一杯酒。
“难?那就看着吧!”惊虹将子兰手里的水壶抢了过来,将瓷碗倒满了水,同时伸出左手食指往碗口一点,他体内的阴气化寒,瞬间便将那杯子连杯带水一起凝成了冰团,上面则冒起丝丝白气。
子兰瞬间讶得合不拢嘴,似乎也就是在那一时两手将口捂住,惊奇于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寒暑大热,以水化冰,怎能不叫人惊叹?
那汉子并未转过头来,但似乎也为那杯中传来的寒气所震憾至无以复加,以至于以他颀长的七尺身材也都猛然一颤。不过,那也只在眨眼间,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更加不会有人看到的是,在他那一颤过后,嘴角浮现出的诡谲的笑意。
“你……怎么办到的?”子兰已经放开了两只小手,掂起那冰冻的瓷碗不住发出惊异之语。
惊虹将那陶壶放下,淡淡笑道:“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你忘了,我有阴阳无极功!”
子兰忙将那碗丢开,兴致勃勃地跟他问道:“那功夫还有这么好玩的用处?先前我只当它是一简简单单练功的法门呢!没想到,它还能用来制冰,当真有趣。喂,你将那门功夫传给我如何?要是我学会了,将来,跟别人一展这门技艺,那还不名扬天下?”她脑海中幻想着那样的场面,不禁得意地笑了出来。
“这算什么绝艺!以水化冰,寒冰掌、玄阴指这些阴寒功夫都可以办到。你把阴阳无极功等同成这些功夫,岂不是弃良玉不顾而择顽石么?”惊虹苦笑地摇了摇头,千里马不遇伯乐,就跟一匹驽马一样,二者,又有什么区别?而功夫,亦等同此理。
子兰一吐杏舌,赧然笑道:“嘿嘿,那我要是好好学,你能教我么?”
“除非,除非——”惊虹在心想:除非你是独孤山庄的人!可是他要如何说得出口?好在,这门内功是他自己前两年所创,私自外传,也不算是违了祖训。
“除非什么?”子兰心想独孤山庄庄规颇多,想来教授功夫这等大事定然不会如寻常庄庭那般随随便便,他说话吞吞吐吐的,却不知这里面还有什么要求?
惊虹顿了顿,接着说道:“没什么。你要学,我教你就是了。”
“那……要不要我三跪九叩,行拜师大礼?”子兰打趣道。
“那倒不必了,不过,师父的茶水钱还是要给的!”惊虹故作师表样,看起来极为严肃庄重。
子兰看了不到一眼,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捧腹嗔怪道:“你独孤惊虹一掷千金,腰缠百十万贯,还要问小女子讨要什么茶水钱?”
惊虹也陪着她笑了一阵,道:“不然,天下间学功夫的哪会如此容易?”
子兰强止笑意,将头微偏,不去看惊虹,口中说道:“我若是不给呢?”
“那还由得你?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惊虹将手里的东西一摊开。
子兰扭过头来,惊道:“这……这不是我的荷包吗?”锦菏一面,绣着一朵幽幽兰花,另一面,则是一个用蓝色针线绣制而成的“兰”字,这个荷包跟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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