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
“我要上去。”忽然如意很坚定地说,她点燃手中的火把,向冰块的方向走去,那巨大的相繇,居然把头放在地上,刚好横在如意前面。
“这是?”如意疑惑地看着这只巨大的蛇,心里有种感觉,这只蛇,听得懂她的话。
“你是要带我上去吗?”如意轻声问。
相繇抬起巨大的头颅,居然微微点点头,阿穆尔在一边张大嘴看着这一切,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中。
“好吧,咱们上去。”如意拉着阿穆尔已经飞身踏上了相繇的头,相繇缓缓抬头,竖起脖子,凑近那一个巨大的冰块,阿穆尔这才发现,那个巨大的冰块,实际上是一个冰棺,里面还有一个人的尸体,竖立着正对着前方。
待相繇凑近那个尸体,阿穆尔脑袋一炸,那个尸体,恍然就是那个高台上的那个汉白玉女子,和如意长得一模一样的绝色女子,雪肤花颜,翩若惊鸿,只是那如羽毛般浓密的睫毛下的眼,却紧紧地闭着,嘴唇轻轻地抿着,连远山似的眉,也微微蹙着,仿佛睡梦里有了什么烦心事。。。。
“这是。。。。”如意伸出一只手,出触摸那女子的手,才发现,冰棺上本来就有两个大大的手印,像是一个男子的手,在那里不知已经触摸了多少次。。。。
“我知道,这只相繇为什么不伤害咱们了,原来它把你认成它的主人了。。。。”阿穆尔道。
如意不语,她分明感觉到,有一些东西要从心里破土而出,可是却什么也抓不到,就像是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被忘记了,心狠狠地纠起,却依旧什么也记不起来,最终,手还是无力地落下。
“记不得了。”如意喃喃地说,女子眉宇间似乎有无限的忧伤,可是她却感觉不到,完全感觉不到,似乎生命失去了很重要的一部分,那种空虚感让人难以忍受。
“什么记不得了?”阿穆尔问。
“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好像认识她。”如意道。
“难道是你胞妹?长这么像。。。。”阿穆尔说,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哪有人的胞妹是五百年前的。
“呵呵,算了不想了,可能就是长得一样吧。”如意无奈地笑了笑,又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怎么出去。”
“要不你让这蛇带咱们出去?”阿穆尔半开玩笑地说。
“恩”如意很认真地答应了声,居然蹲下身,温柔地对蛇说:“蛇儿,蛇儿,你带我们出去吧。”
那只相繇,居然很听话地点点头,阿穆尔站在上面几乎没站稳。
如意高兴地拍拍相繇的头说:“那咱们走吧。”
相繇缓缓抬起头,向墓室上面的黑洞爬去,如意和阿穆尔趴在相繇身上,抓着鳞片,才终于稳住没有掉下去。才一眨眼的功夫,如意和阿穆尔就完全被黑暗吞没了,相繇带着风的速度,向巨大的山体内部游弋而去。
剩下空荡荡的墓室,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叹息。。。。
山鸣谷和,绿树成荫,小桥流水,竹楼隐现,看着满眼的苗寨风景,宇辰一点好心情都没有,如意呢?为什么从哪个黑洞里爬出来居然是这样的地方。
木棉虚弱地伏在宇辰身边,看着苗寨,胸口微微地起伏着,这就是苗寨,那个他离开七年的故乡。
“你们是谁?”一个穿着苗家衣裳的男子,看着他们问,操着奇怪的腔调,但总算能听懂。
“我们从那个洞里来。。。”宇辰指了指后面的山洞。
那个男子看了那洞一眼,突然像被什么刺激了似的,向回跑去。半响,一个看来是族长打扮的人,带着许多手拿兵器的苗兵,跑了过来。
那族长看来三十多岁,长得孔武有力,黝黑的胳膊上纹着一只蛇,他看了宇辰和木棉一眼,突然间热泪盈眶。
“木棉!”他突然叫道。
木棉看着这个不知名的男人,心里有些奇怪,他不认识他啊,但是他为什么知道他的名字,他的妹妹和母亲呢?
“木棉?”宇辰奇怪地看着那个族长“您是?”
“我是你爹啊。”族长激动地说,几乎要扑过来把木棉拥在怀里。
“他是你爹?”宇辰一边拉过木棉,一边问。
木棉摇摇头,艰难地发出两个音:“娘。。。。妹。。。。”
族长本来长得很高大,一听到这话,两行泪就落了下来:“你娘和妹妹,都死了。。”
木棉几乎没有支撑住身体,这个结局,他早就料到,却从未想过它会真的来临,现在却只剩下这个被流放的爹,和他没有感情的爹,此刻却站在这里,叫他的名字。
“木棉,他是你爹吗?”宇辰疑惑地看了那族长一眼,问道。
木棉苦涩地笑笑,他怎么会知道,他说是大概就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娘和妹妹,其他人对他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那好,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木棉,我要回去。。。”宇辰对父子相见的场面倒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径直把木棉放到那族长的怀里,剩下站了一圈目瞪口呆的苗人,转身跑向来时的山洞。
“先生。。。”那族长倒是有一口标准的中原口音。
“嗯?族长有事?”宇辰转身问,脸上却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你进洞是要干什么?”族长问。
“去主墓室。族长可知有别的路通向墓室?”
“有倒是有,不过。。。。”族长还未说完,宇辰身后的山体传来一声巨大的回响。
一瞬间,所有的苗人都跪在了地上,宇辰正要询问,发现连脚下的土地都开始颤抖起来,回望山峰,一个巨大的黑色头颅从山峰上冒了出来,黑色的鳞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蓝色的蛇眼如巨大的宝石,俯视着山下的众人。
“龙神出来啦!”苗族人紧张地呼喊着,噼里啪啦跪了一地,那些还在屋里的妇女孩子也跑出门,五体投地地跪下,看得出来,这只蛇在苗人心里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