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羞的梅花红

你是不是太累了,脸色好难看呀,去,绵子,扶晓雪去,再躺一会儿。吃饭还早哩。你再去把妈叫一下,让回来洗脸。”

“噢,你们连脸都没有洗,就给晓雪上家法。现在完了吧,再没有什么事了吧?”小田笑着说。

“快去吧,别贫了,一个个没大没小的,什么都从你们嘴里出来,都不得了,从来不想别人的感受,晓雪,去休息去,别理他们。”老公公在炕头上磕着烟锅说。

晓雪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走出屋子。泪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并没有进新房,而是装着上厕所,蹲在厕所里,流了会泪,又从厕所出来,站在南墙角下,沐浴着初春的太阳,春风柔柔,抚在脸上,就像母亲柔软的手。晓雪自恋地抚摸着自己的脸,想着远方的母亲与雷平的母亲。不知道雷平的母亲知道自己结婚会有什么想法,她会不会骂自己是个骗子?雷平在部队知道自己,已成了别人的新娘,他能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昨晚,雷平的呼唤是自己作的梦还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自己的行为受到良心上的谴责。晓雪想起晚上雷平的呼唤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别的原因,感觉自己的心口隐隐作痛,或许是饿了吧,好几天都有好好吃一顿饭了,大概是胃,提出抗议了。人,活着不是为了吃饭,吃饭是为了活着。

晓雪站在太阳下胡思乱想着,公鸡一声打鸣声,惊了晓雪一下,晓雪才发现南墙角下,不只是她一个人,还有一只大白公鸡与几只母鸡,也在墙角下沐浴着初春的阳光,那只白公鸡周身的羽毛洁白无瑕,头上的鸡冠血一样红,像是戴着一顶徐帽。公鸡昂首曲颈,正在引吭高歌,犹如一位初次登台的男高音歌唱家,神采飞扬,大踏步向前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用爪子有力地刨了几下土,低头啄了几下,啄出一只虫子,叼在嘴里“咯,咯”地叫着,几只母鸡争先恐后的跑过去,抢吃公鸡嘴里的虫子,公鸡得意地走着又小跑了两步,停了下来,一只花母鸡样子比另外几只可爱一点,公鸡围着花母鸡,转了几圈,把那只虫子送到那只可爱的花母鸡嘴里,爱抚地站在跟前,又是伸长脖子高歌一曲。那几个丑陋的母鸡,不识时务的还在那只花母鸡嘴上啄了啄,小虫子早已成了花母鸡嘴里的美食,一伸脖子咽下肚子,跟在公鸡后面得意地“咕,咕”叫着。晓雪看着不由得笑了,原来公鸡也爱美丽的母鸡。

屋子里又传出一阵说笑声,好像是在说笑那块白床单上的梅花红,说笑声很杂,晓雪听不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只听小田卖弄着说:“那肯定的了,要不怎么会找那么远的,女人家门口多的是,可是那有好的呀……。”晓雪听着小田的话,气的咬牙切齿,在心里咒骂着:好一个不知羞耻的东西,怎么能拿自己的老婆说笑。你是找上我这样的人很自豪,可是你们这样,想过我的感受吗?你自豪的根本是我蒙羞的耻辱。

晓雪握紧拳头,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山上,已有了洁白的羊群。飞来几只麻雀,落在晓雪前的杏树上,啾啾地叫着,好像在互相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有关“女儿红”的凄美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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