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帝君沦为阶下囚7

他嘴里不断地流出黑色粘稠的血液，滴在血河里。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仿佛挂在唇边的黑血不是他的一般。

对——肯定不是他的。我猜，一定是我出现幻觉了，其实面具人刺的是我。恩，就是我吧，要不然，我的眉头不会扭得如同麻花，心不会像是被白蚁食空了一般无物。

在面具人再次提手的一瞬，我抓住了他的手臂：“不可以！你说了不杀他的，你不能杀了他……”

面具人转向我，声音轻巧得仿佛方才出剑的人不是他：“小淑妃莫要担心，本座哪有那个能耐杀了离皇呢。他可是还要留着命来找我报仇的。”

“不要……不要再折磨他了……他真的会死的……”毕竟他不是真的神，我很清楚地知道，此刻的他气息惙然，连呼吸声都轻得听不见。

我或许是低估了他，只见我话落后，他断断续续不失威严地道：“不……不许……求……他！”

我不理他，冲面具人道：“你让他们抓我来，一定是想让我做什么事对不对？我答应你，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什么都答应你，给他续命丹！”

“当真？”

“当真！”

“呵呵……小淑妃，离皇为了救你，成为阶下囚；你为了救离皇，愿意做任何事。本座都有些怀疑，你们之间是否真的有深仇大恨了。”

“这点你勿需质疑，我们确实有深仇大恨的。”

“颜慕——”离殇的口吻坚定，有些吃力，“你——给——我——滚——”

面具人笑笑，试探的口气：“小淑妃，离皇都下逐客令了呢……”

“不要理他！把续命丹给我！”

虽然他戴着面具，可我好像还是从他戏谑的眸子里看到了他此刻的表情。

伸手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将一颗药丸倒在手心，然后递给我。然而，还没触碰到那药丸，他便将手一松，药丸掉落。

“续命丹——”我低呼一声，骤然跪在地上，双手拍打着满是血水的地面，“出来，你出来……”

我不可以让他死，人救我一命，我就必须还人一命。管他天堂还是地狱，我就是死，也要救你出这个地方！

我——发——誓——

上方传来微弱怒不可揭的声音：“颜慕，你给我起来！你给我滚，我离殇不需要你的同情！”

应该在这附近的，不会跑远——

找到了！

我满脸欢喜地站起来：“快点吃下！”

离殇将头一撇，喘着气道：“滚——”

“你必须吃下！”

此刻的他，虚弱得连我都可以制服他。

我硬是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见他还要吐出来，我脚一踮，覆了上去。在他惊愕的一瞬，丸药滚了进去。

松了一口气，太好了，这样……他就可以撑到我救他出去。

我轻轻地附在他耳边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会好好地活着，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千万不要辜负我的心意。你不是别人，你是离殇知道么？活着出去，继续造福百姓。相信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回过头，面具人也正怔怔地望着我。

“你在看什么？说吧，你要我做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他策划的么，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吧，那他还要惊讶什么。

面具人很快回过神，讥笑道：“身为皇妃的你，即使是伺候别的男人，也无所谓么？”

表情僵了下来。我回过头看了离殇一眼，迎上面具人的视线：“无所谓。”

许是吃了续命丹，他好多了，喊起话来都底气十足：“颜慕——颜慕你给我站住！你是我离殇的女人，绝不允许别的男人碰你——你给我站住——你若敢从了他，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颜慕——”

淅淅沥沥的，这牢房，何时才会静若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