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佟海棠精神崩溃 忏悔中说出真相
一月十八日的上午八点钟左右,伲棠出现在渡口。在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孟书记说是霍先生的二儿子霍金锁,他推着一辆自行车,伲棠和霍金锁过河之后,孟书记看清楚了,霍金锁的自行车就是荣主任那辆永久牌自行车。
伲棠下船之后,就被李云帆请进了村公所。霍金锁先回黑扎营去了。
伲棠的出现使李云帆大喜过望,李云帆本来就打算在正面接触荣主任之前,再和伲棠谈一次,希望能从她的身上了解到“69——11。12”凶杀案的一些情况。
伲棠消瘦了许多,也苍老了许多,她脸色苍白,头发也有些散乱,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
“荣太太,荣子杰好些了吗?”
“没事了,医生说,再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光宗让我捎个信,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帮衬,孩子……”伲棠大概是说到了伤心之处,眼泪夺眶而出。
“荣太太,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本不应该和你谈荣家的案子,不知道你的身体……”
“没事,你们问吧!我的身体不碍事的。”伲棠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手绢,拭干了眼泪。
李云帆的心中突然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同志们的身后,有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推着同志们向前走,是案子就要还原其真相,是凶手就要绳之以国法,但在同志们的心中,同时有一种情绪,这种情绪让大家感到步履沉重,不论是十恶不赦的凶手恶魔,还是误入迷途的凡夫俗子,其悲剧性的结局不由人不感慨和嘘唏。
“荣太太,银手镯的事情,你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呢?”
“银手镯——我也不知道银手镯是怎么跑到女孩手上去的。”
“你最后一次见到银手镯是在什么时候?”
“最后一次?是在一九六八年的春天,我收拾首饰盒的时候,曾经看见过。自从我放在首饰盒里面以后,就再也没有戴过。大姐夫送给我以后,我只戴了几天就收起来了,后来,我一直戴这对金手镯。”伲棠捋起左手的衣袖,露出了一只金手镯。”
“除了这对银手镯,其它首饰有没有丢呢?”
“没有,就丢了这对银手镯。”
“在你们荣家,哪些人知道这对银手镯呢?”
“我娘、光宗。就这两个人知道?”
“荣子豪知道吗?”
“他只管读书,从来不管这些事情。”
“荣子豪谈对象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和谁谈对象了?”
“黑河村的插队知青陶曼。”
“不会吧!谈对象,子豪为什么要瞒着我和他爹呢?”
“荣太太,你知道荣子豪的棺材里面的女孩子是谁吗?”
“是谁?”
“她就是上海插队知青陶曼。”
伲棠一脸愕然地望了望李云帆,然后又望了望孟书记。
李云帆自己也觉得上面的问题问得有些拉杂和不得要领,他一直想寻找一个机会,看看在什么时候谈伲棠和荣主任的暧昧关系比较合适。因为这个问题会使伲棠难堪,但这个问题迟早要提。
“你儿子荣子豪在溺水身亡之前,情绪和精神上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呢?”
“话少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往常睡觉之前,或者出门的时候,都要跟我和他爹吱一声,出事前,光宗还问我,子豪好像有什么心事。”
“出事的那天早晨,是谁安排荣子豪和曹大年到龙华堡送货的呢?”
“是他爹。”
“荣子豪出事的那一天,家里都有哪些人?”
“有我、我娘、光宗,还有光宗他兄弟耀祖。”伲棠终于提到了荣主任。
“荣主任也在家,他不是在县里面上班吗?”
“他每个礼拜的星期六都回来,礼拜一的早上走。”这一点和曹大年、夏太太提供的情况是吻合的。
“中途有没有人外出呢?”
“想不起来了,日子太长了。”
陈皓递给李云帆一张纸,上面写着这样一行字:“荣耀祖是不是十一月十号回来的?”
“荣太太,荣耀祖是荣子豪出事前一天回来的吗?”
“想不起来了。”
李云帆和孟书记嘀咕了几句,孟书记到另外一个房间去了。下面的话题会使伲棠很难堪,孟书记在跟前,李云帆担心伲棠会有所顾虑。
孟书记出门之后,带上了房门。
屋里里面只剩下刑侦队的六位同志。
“荣太太,你知不知道,医生为什么没有让荣光宗给荣子杰输血,而只让您给他输血呢?”李云帆终于适时地提出了中心话题,而且是用一种间接的方式,不管采用那一种方式,这个问题都要涉及,非谈不可。
“医生说光宗肝不好,不能输血。”
“我们请你看一样东西,陈老师,把东西拿给荣太太看。”李云帆指的是血型化验单。
陈皓从包里面拿出三张血型化验单,递给了伲棠。
“这是什么?”伲棠接过三张纸,“化验单,血型?这……”前面,我们一直没有机会交代,伲棠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目不识丁的乡下女人,她出生在龙华堡的一个大户人家,从小就受到私塾先生的调教,长到十四五岁的时候,被送到龙华堡的学堂读书,后来到县城去读了两年的书。
“我们跟你明说了吧!荣光宗并没有肝病,他的血型和荣子豪的血型不匹配,你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了吧!”
“这怎么可能?”
“你难道不知道吗?”
“光宗知道了吗?”
“我们已经关照过刘医生了,他不会说出去的,我们知道哪些事情该说,哪些事情不该说。我们只关心案子,只要不影响办案,我们是不会触及当事人的隐私的。”
伲棠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荣子杰的亲生父亲是谁?”
伲棠低头不语。
“俗话说得好,常在水边走,没有不湿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伲棠只顾用手绢擦拭眼泪。其实她的眼眶里面一滴眼泪都没有,她擦拭的应该是羞愧和恐惧。
“你不说也可以,你有沉默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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