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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迟音动作一顿,只觉得沈明河话里有话。不知道想到了什,眼里戚戚望着沈明河,哪怕小心翼翼地呼吸着,也如钢针刺腑,痛彻心扉。
“本王,不想成为顾行知。皇帝,你懂吗?”沈明河轻轻道。微垂着头,那双眼睛仍然波澜不动,却在盯着他的时候显得温和,像是着山蕴着水,似有无数话,却被烟笼雾罩着,看不甚清楚。“那日你去一趟便生气了。”
迟音刚擦干的眼泪,霎时从脸颊滑落。一滴一滴,晕在繁复厚重的衣服上,只余浅淡的痕迹。
迟音终于明白沈明河为何要让他坐在这里了。
沈明河像是一座深沉蕴藉的山。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因为在意所以小心翼翼。因为小心翼翼,所以如履薄冰。
所以他非要让己亲眼看到顾行知的狼狈样子不。看到顾行知为了吕谦步步败退,毫无选择的余地。
就是为了告诉他,哪怕心里波涛汹涌,哪怕他相契莫逆。哪怕心里黑夜苍茫,寂寥无际。他却不妄动半分。
不过因为在乎二字罢了。
“朕懂了。”迟音绞着己的袖子重重点头。却在一刻扬起哭得一塌糊涂的小脸,弯着眉,倔强地咧一抹笑来。“但是朕不愿意。”
迟音站了起来,水润润的眼里噙着泪,连面前的沈明河都变成了朦朦胧胧的虚影。一刻便扑向沈明河,两只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把己狠狠进他怀里。待到两个人贴紧,才低头,将脸上的泪尽数蹭在沈明河的露来的白净脖子上。
“沈明河,你说的都对。”迟音吸了吸鼻子,感受到己真的抓住了沈明河心里才安心些许。一眨眼,长长的睫毛抖落最后两滴眼泪,才痴痴道:“你忘记了一点,这一切不该你一个人承担。人有心,都是会痛的。”
“你不愿意因为朕受到胁迫。朕又何尝想你为朕受尽凄凉苦楚?否则,朕次次任你胡作非为是为何?朕一点点培养吕谦是为何?朕苦婆心,劝你莫要事情做绝又是如何?”
“这天人不分好歹又有什关系?朕只想要护一个全须全缕的你。”
沈明河在迟音扑上来的那刻便呆住了,心里有如弦断帛裂,生生在心里荡起破空之声。沉谨的脸上再没有了半分清冷从容。似乎因为感受到迟音因为激动不断起伏的胸膛。心肝猛地紧缩,一双眼眸里寒光熠熠。怔愣了好久才用蕴着的沉沉声音道:“你知道你在说什吗?”
“朕知道。”迟音笑道,白皙细嫩的脸上决绝又干脆。“这辈子你生朕之门死朕之。便是地狱,也得是朕带着你一起去。”
……
顾行知比迟音想得还要聪明决绝。
王小五把迟音从被子里掀起来,穿戴妥当之后他都没想通顾行知这是什意思。
“当真是他干的?朕听着其实还挺高兴的。”迟音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是带笑。任凭王小五怎说,站在个殿里死活不动。“他敢把沈信打得半死,他怕被朕问讯?还要朕去做个见证?别闹了,话说真的是他打的?”
“是不是他打的奴才是真的不知。”王小五叹了气,知道迟音不想去,干脆也不劝了。捧着个糕点盒让迟音选着吃垫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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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派去的人手段利索,反应极快。一击即走,压根不在乎沈大人死没死。不过左右也不会好过的吧。那长的剑差点贯穿了。要不是堪堪扎歪了,还留给沈家一条命来救?”
“为何就觉得是顾行知干的?”迟音听了无动于衷,边吃糕点边打了个哈欠。索性一屁股又坐,当说书的来听。
“有人看见那伙人伤了人之后,逃去了顾大人府上;也有人说,杀人的刺客落一块腰牌,腰牌就是顾府的;还有人说,沈大人事之前刚跟顾大人吵了架,两人互生龃龉,沈大人还扬言让顾大人吃不了兜着走,结果刚说完己就事了……”
“哦。”迟音敷衍应和着,似笑非笑,听完屁股坐得更稳了。“有人看见以翻供,腰牌以伪造,吵架以说是一时意气。这件件桩桩,一点用也没有。说了半天,其实他半个证据也没抓到呀。顾行知手段俗是俗了点,但这次胜在快准狠。仓促之间,也没更多好办法了。”
“皇上,您说什?”王小五没听明白,眨着眼望着迟音,想等他解释一番。奈何迟音好似没有这个想法,风雨不动坐在那,悠哉哉喝茶,兴勃勃吃糕。
待到迟音吃饱了,才跟想起来一般慢悠悠问道。“摄政王去了?”
“摄政王一早就亲去处理了。沈大人怎说在沈家也是地位昭然。尤其是他兄长还在江南主持大业,虽说和摄政王比略逊一筹,身份也是实打实的。摄政王若是不去,只怕是不好收场。”
“沈信兄长叫什?”迟音一愣,突然扭过头去问王小五。恍然间觉得心里一个咯噔,一个名字突然浮上心头,便喃喃道:“沈清?”
“对,就是他。”王小五眼睛一亮,立马应道。“他虽在京城不显于名,但是在江南之地,谁不知道他是沈家的门。”
“若不是横空现了个沈明河,只怕沈家的贤王位置也是他的吧?”迟音哼笑一声,面上一派从容,眼里寒光一闪而过。
“这倒真是有些说不准。”王小五干应一声,不敢接了。
迟音却知道己定然是猜对了。沈明河应城,那便不是沈家嫡系。白白占了沈家爵位,那真正的沈家嫡系呢?
他会作何想?忍的会顾全大局,不显于色。不忍的,就如沈信一般,恨不得把讨厌沈明河几个字写在脸上。
所以沈信和沈明河之间其实罅隙深大。不过是为了维持体面没有撕破脸皮罢了。
怪不得顾行知这个时候敢对沈信手。他是打定了沈明河不会多管这件事,只要明面上过得去,其实这件事情也是沈明河乐见其成的。
迟音挑挑眉,越想越觉得有趣。不得不说,顾行知简直用情至深。春闱眼看着就来了,他己注定要走,便无所顾忌了。哪怕临走也要捅沈信一刀,让他躺在床上,望着春闱干瞪眼。好让吕谦坐收渔翁之利。
这手段粗糙又急躁,却不得不说,简直损到了极点。
沈信蹦跶不起来,沈明河又和沈信离心,对这些事疏于应付。哪怕沈家临时派人来京城主持,人生地不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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