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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已久,历来克己复礼。都说百年事,千秋笔。沈二公子说话做事要细心些,若是拿什“莫须有”来贻笑大方,那是会臭

名昭著到千秋的。听明白了吗?”

“臣,听明白了。”沈信深吸气,冷汗从额头上落。

从迟音突然冒来的那一刻便凝了脸。待到迟音说完才睁开。只不知道想到了什事情,好似一瞬间所有的恼怒恨意都不见了,转而成为了更扭曲的东西。

然后突然望着沈明河笑了,还挂着血迹的一排牙咧得森然诡异。冲着沈明河幽幽道:“是你,对不对?”

“皇帝说得有理。”沈明河却像是没听到沈信说话一般,更没看他。轻点点头,斯斯文文对迟音道:“事关国祚,莫须有之罪确实是站不住脚的。只这楼上楼皆为您的臣子。若是顾此失彼,就有失偏颇了。您说我沈家克己复礼。那也得听说过先礼后兵。”

“顾此失彼?朕这就搞不懂了。”迟音暗叹沈明河全身上都散发着戏精的潜质,怪不得在沈家蛰伏那久。看他如此斯文淡定的样子实在觉得牙酸。又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了什药,只挑着眉等他继续说。

“顾行知德行有失,身为大理寺卿,妄专断,另起私刑。凡此种种,此番行径不胜枚举。若是就这算了,着实说不过去。”

“那依着摄政王的意思,顾行知这事怎办?”迟音歪着头耐着性子陪沈明河演着君臣都法的戏码。面上凛然,目光冷峻。

“臣是皇帝的臣,当皇帝定夺。”沈明河耷拉着眼皮,施施然道。

这似是而非的态度让楼人一窒,谁都不敢再声。只觉得沈明河在故意给迟音难堪。

既逼着迟音处置顾行知,却让迟音己拿主意。无异于让迟音己在顾行知身上割块肉来。

唯有迟音面无表情,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摊开手,由着沈明河轻点己的手心。活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撇捺之间,沈明河快速写一个“迁”字。

迟音一愣,想到前几日沈明河与顾行知说的。知道沈明河是让己借着机会让顾行知离开京城。

刚准备启,只感觉到沈明河又在他手心划了一个“应”字。

“应”字刚写完,又快速落指,在他手上潦草画一个“沈”字。

迟音微怔,刚想眼神问询他怎回事。沈明河又写来“按察”两字。

这便清晰了。迟音咬着唇,装作苦思的样子微不见地点点头,示意沈明河己知道了。

刚想撤手,却又被沈明河轻轻拽住。最后这个字写得一笔一划,指尖在手心慢吞吞迤逦开,郑重得迟音甚至感觉到沈明河的指甲在每笔停顿时都在故意轻抠己的手心。

待到最后一笔落,却是个“乖”字。

迟音在沈明河写完最后一笔的瞬间瞪大眼睛。不思议地望向沈明河。只觉得沈明河怕不是疯了,众目睽睽之,这要紧的时候,他怎敢!

惜这人演戏惯了,哪怕这个时候都风雨不动安如山,一脸淡漠的样子比谁都无辜正经。

迟音只觉得手心找了火,那火一路蜿蜒,直烧到心里,泛一股莫名其妙的酸热。

“你想好了吗?”沈明河突然声,打破这诡异的沉静。对着迟音,恍起一丝轻软的笑。只那笑容清浅又快速,除了迟音谁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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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音这才回神。偷偷擦了把沁了一层薄汗的手。这才清了清喉咙。

“看来,这京城之大,却容不顾爱卿了。”迟音面上叹了气,语气飘忽。装作一脸复杂地望着顾行知,稚嫩的脸上生生催逼几丝沧桑来,才慢慢道。

“既如此。”迟音深吸气,对着沈明河强笑道。“方才摄政王卖朕一个面子,朕也不忘恩负义。江南缺个按察使。顾爱卿去那吧。”

按道理,按察使和大理寺卿为三品,顾行知这般算不上是左迁。沈明河上回给他的太子师的位置是二品。

若要按此,倒也算是左迁。

最重要的是沈明河给顾行知选的地方好。江南按察使,迟音若是没记错,上一个派往江南的按察使被沈家赶到了应城。应城却不归沈家管。

如此,若是顾行知跑得快些,直奔应城。倒有希望保住一条命。

“皇帝倒是仁义。”沈明河仍旧似是而非。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逡巡了遍楼,才问道:“何时就任?”

“现在?”迟音痛心疾首地看着装模作样的沈明河,利索道。

笑话,不赶紧让顾行知走,难道留着他在京城里过年不曾?他把沈信气成那样,指不定门就遇上血光之灾。跑慢点都没了命。

“臣,谢主隆恩。”顾行知样松了气。一个头样利索地歪去,磕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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