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往事
夏侯流冽急匆匆地追出院子,却发现连嫣也一脸急色地四下张望着。他快步走到她身后问道:“你主子呢?”
连嫣回头见是他,面色有些不豫,不情愿地回答:“主子太快了,我没追上。”说完就别过脸,不再看他。她现在实在不想面对他,若不是他,主子又怎会伤心欲绝地跑走。现在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夏侯流冽没空管连嫣不满的情绪,他如今一心只想找到南盈萱,跟她解释清楚事情的始末。
两人一前一后地继续往前找,不知不觉来到了宫门旁的城墙,没找着南盈萱,反倒看见了从高处翩然落下的余妃雪与连慕臣。
余妃雪嫌宫内无聊,拉着连慕臣出了宫外,刚刚才回来。她看见满脸慌张焦急之色的连嫣和表情有些怪异的夏侯流冽,奇怪地上前问道:“哥,嫣儿,你们怎么在这儿?”
连慕臣见南盈萱不在,立即便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但他还未开口,连嫣就如遇到救星般抓住余妃雪的手腕问道:“你们看到主子了吗?”
“萱萱?我们没看到萱萱啊。”余妃雪转头与连慕臣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地摇了摇头,随即问道:“萱萱怎么了?”
连嫣双手不安地交缠着,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主子她无意中撞见爷和幽贵妃幽会……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话音刚落,连慕臣的眼里蕴起了惊天的风暴,他伸手抓住夏侯流冽胸前的衣服,目光凶狠无比。
“你跟和幽然幽会?”
夏侯流冽眸色一冷,猛地抬手将他的手打开。他根本不想跟连慕臣多费唇舌,现在他只想尽快找到南盈萱。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他清冷的语调让连慕臣不由地撇嘴冷笑。我们的事?是他和和幽然的事,还是他和萱萱的事?连慕臣望着他冷峻的模样,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磅礴的怒气。
“不用我管,好。”连慕臣点头鄙夷地冷笑几声,眼神骤然如利刃般尖锐。“你之前不是问我,她是怎么知道你和和幽然的事的吗?我现在告诉你。”
夏侯流冽抬头,目光凌厉地回望他。他毫不逊色地迎上夏侯流冽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激烈的交锋。
余妃雪看着两人竟感到了腾腾的杀气,忙上前阻止道:“你们俩别冲动,现在找萱萱要紧。”
夏侯流冽闻言,收回眼神越过他,却突然听见他隐含怒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是自己亲眼看到的。”
夏侯流冽停住脚步,面上惊疑不定,回过身见连慕臣正面对着他。
“九岁那年,她在青绵山第一次见你,你救了她性命,她对你一见倾心。”
“之后,她为了能待在你身边,不被你发现,苦练轻功。你年少时隔日便去山间练剑,她为了看你,次次都早早地就去你练剑地方躲着。结果有日下倾盆大雨,你没来,她淋得一身湿,回来病了好几天。”
“你的和幽然是个才女,她就逼自己将琴棋书画,女红厨艺都学得精通。偶然间得到你的墨宝和画作,她便能高兴好几天。你生日她年年都亲手做礼物送到你府上,你却从来没有收过。”
“她对你一片痴心,顾虑到你身旁已有佳人,一直都默默地注视着你,从不打扰。你与和幽然定下亲事的那一年,也是我娘死的那一年。那一年,她不仅失去了如母般的师父,就连心上人也将成为她人的夫君,她绝望痛苦地一个人去了蒙古。但听到你被和幽然背叛的消息后,她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
“她如此待你,你又是如何待她的?”
这一连串的话就如一声惊雷打在夏侯流冽的头顶,他被震得怔然地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他面色苍白,脸上是少有的慌乱之色,眸中俱是惊愕。
他一直觉得萱儿对他的喜欢来得莫名其妙,原来是早已潜伏多年……然而她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却一直不知道。
“她肩上的那道伤痕你必定看过吧,那是有次她去刺杀一名富商,你亲手在她身上留下的。”
夏侯流冽心像被一只大手捏着,痛得喘不过气来。他蓦然想起那夜,他抚着她肩上的伤痕问她是怎么弄的,她慌张地用被子遮住,支支吾吾地说是任务时不小心受的伤。当时他还不悦地斥责了她几句,现在看来真是可笑,原来那都是拜他所赐。
一旁的余妃雪听着连慕臣的话,眼眶不禁也热了。这些事她从不知道,原来萱萱为了哥付出了这么多。
“你有了她还不知足,跟和幽然藕断丝连让她伤心。我说过,若你负她,我必定与你拼命。你别仗着萱萱喜欢你,就想胡作非为,我有一千种方法让她再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连慕臣的话让夏侯流冽立即心烦意乱起来,他心神不定地抬眸,见连慕臣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身子上跃翻过宫墙,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空得像是被挖走了一块,他捂住胸膛想要缓解那阵阵抽搐带来的疼痛感,却不得法。
自和幽然离开后,余妃雪还是第一次看到夏侯流冽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她不忍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他却愣愣地凝视着地面。她无措地叹息,抬头望向深蓝的夜幕。
萱萱,你去哪儿了...
银白的月光洒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上,织成了一张柔软的网,所有的景物都被罩在其中。那一草一木,也与白日不同了些。缠绕的白云移过,逐渐消散在远方,月色越来越明亮,而在丛林倒映出的影子却一刻比一刻显得更为深黑。南盈萱的心如同那树影一般,笼罩在一片绝望的黑暗之中。
她独自坐在山的顶峰,任凭微凉的山风拂面,也吹不散心中的郁结。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干,她的双眸无神地望着远方。待连慕臣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在此处坐了多久了。
连慕臣在她身后站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走到她身侧坐下。
“你果然在这儿。”
她每次不开心都会来这里,俯瞰群山。他回蝶宫见她不在,便找到这儿来了。
“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故作坚强垂头的模样让他看了一阵心疼,她总是这样,有什么都憋在心里自己默默受着。
“难过就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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